自己身份的意識,要麼是一顆捲心菜,要麼是一個紅透了的蘋果。
這些好像都逃脫不出老隋的刀,金條對二叔剛才吃的胡蘿蔔味道使勁的聞聞,老隋就把另一根胡蘿蔔切成碎條給了金條。
“這金條,對眼好多了。”老隋摸摸金條的毛茸茸頭。
金條抬頭,挑了眼皮看一眼二叔,在轉過頭對老隋嗚嗚的發出聲音,像是聽懂的翹起了嘴角,一抹稍縱即逝的光圈在它的毛茸茸頭上。
“二叔,我老師說二嬸的電話關機了,家裡人說沒事,過些天就回來了。”我也學著他們吃了一根胡蘿蔔條,是老隋剛才切給金條時留了一根給我的。
二叔叮叮噹噹的切菜,聲音裡好像有了些情緒。
我心裡覺得二叔還是愛天鵝的,那為什麼人家走了他又不留呢?
“二叔,你和天鵝二嬸為什麼分開呀?”我實在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大人的事,你別參合。”老隋好奇的眼神瞄著二叔,嘴裡對我吆喝了一下。
我悄悄地笑了,老隋的心思我懂得,他更想知道那麼好的女人能離開二叔,二叔是不是作風有問題。
這是我在廚房外面聽老隋問老媽的話,老媽還使勁的拍了桌子一下,也用剛才的那種口氣訓了老隋,老媽覺得別人能說二叔的不是,老隋不能說。
二叔噼噼啪啪的拍了蒜,很快的抄完了螞蟻上樹。
三人一獸的吃起來,二叔對桌子下的金條點了一下頭說:“金條想天鵝了,對著落日都會叫鵝鵝的。”
我沒有控制住自己,笑得噴出了一口螞蟻。
金條從它的餐盤裡抬起頭,豎起了耳朵,兩隻眼睛對在一起,憤怒的看二叔,好像知道二叔說了它的壞話。
“真的,等一會讓它在陽臺叫兩聲,你們聽聽是不是鵝鵝那個音。”二叔把兩隻手放到桌子上,桃花眼睜得老大,一臉緊張的看著我們。
那個小委屈的模樣,好像我們若是不信他,他就沒法活了。
“好吧,就算是金條有報恩的心,想它前任主人了。”我的腳在桌子底下懟懟老隋的,我們心裡都想對金條說,你這麼久是在謊言裡生存的。
二叔倒沒覺察出我們不對味的迎合,對自己能被金條以外的人信任,感到很滿足。
“那金條為啥不和二嬸走呢?”這回老隋沒打斷我的問話。
“嗯,金條喜歡藏獒。”二叔不想理我,故意的和老隋聊起了我的學習。
“豆豆的志願都有哪些?選了那幾個城市?現在封閉式的網課是提高學習成績的機會。”二叔提起學習,我就看到他桃花眼裡的竹葉刀,刀風顫顫。
肯定是老隋講了我最近的騷動,二叔,挺壞的。
二叔告訴老隋,想要就讀的學校,城市建設必須科技化多,這樣將來就有可能留在那個上大學的城市工作。
老隋被二叔的話洗了腦,一個勁的點頭,那恭敬的架勢表明,上過大學的二叔每一個字都是金口玉言。
這兩個幾乎一樣的好看男人忘了還有我的存在,忘了他們談話的內容好像是我。
我帶著金條進了書房,把雕塑上的口罩給金條帶上了。
金條開始很不願意配合,我嘴裡叫著“鵝,鵝,鵝”,手上使了勁。
金條似乎在口罩上聞到了二嬸的味道,掙扎幾次居然配合著戴上了。
它被捂住的嘴想要張開,奈何被兜住了。
只能從那兩個正好的小窟窿,鼻腔裡發出吱吱的叫聲。
它把兩隻前爪搭在鼻子那,捂著眼睛耷拉下來,喉囊裡嗚咽的低鳴,很悲傷的樣子。
我竟然相信二叔說的話了,金條的確想天鵝了,它是會叫鵝鵝的導盲犬金條。
二叔,他今天不回基地住了,他在等我的老班新訊息。
我告訴老班,找數學老師的人是她的前夫。
老班在很晚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給我,他告訴我了一個電話號碼,說是市醫院某住院部護士站的。
二叔在書房裡打了那個電話,我們在客廳裡聊天,不敢過去打攪。
我腦補二叔的神情會不會像藏獒,眼睛裡湛亮泛出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手腳無處安放的交叉換位置。
金條在陽臺裡,望著窗外的月光,月光慘白的照在它臉上,它的眼睛裡亮汪汪的,金條竟對著月光叫了起來。
鵝鵝……鵝……
老媽大惑不解的看我們,老隋說:“金條想天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