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老柳他們已經坐在那裡等候了多時。
柳一條見正坐上坐著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美婦,正在與柳賀氏話落家常,時不時地還咯咯直笑。
知是楊伯方的夫人,柳一條便上前見禮,道:“小侄一條,拜見楊嬸嬸!願楊嬸嬸青春永駐,福祿壽全!”
楊李氏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柳一條,微笑著道:“你就是一條賢侄啊,嗯嗯,難怪你楊叔老是在我面前誇讚你,你的小嘴倒是真甜。快坐吧,到了這裡就是到了自己家,不要拘謹。”說完又白了一眼楊伯方,嗔怪道:“你們叔侄倆也真是的,有什麼話非要在書房裡講?讓大家在這兒等了你們這麼久。賀姐姐和我,我們這些女人還好,柳世兄還有二條賢侄怕是都等得厭煩了。”
“無礙的,無礙的!”老柳連忙擺手,道:“楊老弟與一條有要事商談,我們在這多等一會兒也是應當的。”
一句話,消了老柳心中的些許怨氣,柳一條不由得又看了楊李氏一眼,這個女人不一般那。
楊伯方也聽出楊李氏話中的意思,竟直走到柳老實的身邊,拿起桌上的酒壺為老柳滿滿地斟上了一杯。端起來遞到老柳的跟前,道:“是小弟失禮了,望柳老哥勿怪。來,小弟敬你一杯,以示賠罪。”
“呵呵,楊老弟客氣了。”老柳也不在矯情,站起身,接過酒便灌了下去。
楊李氏見柳老實把酒喝下,便笑著像他們招呼道:“柳世兄,賀姐姐,一條,二條,還有小惠,人都到齊了,咱們快些用飯吧。晚一會燈會就要開始了。”
同一時間,長安城東宮之內。年方十八週歲的太子李承乾斜躺於床榻之上,他的心腹李紀和立於一旁。
李承乾用手輕撫下肋處的傷口,對李紀和道:“救我的恩人可曾找到?”
李紀和彎身施禮道:“回太子殿下,那位神醫自為殿下療過傷之後便再沒了音訊。臣下正在派人多方尋找。”
“嗯,救命之恩不可忘,那位神醫只有你見過一次,你就多費些心思,一定要將神醫給本王找到。”李承乾看著剛從他肋下拆下來的絲線,心裡生出了一種殷切渴望。或許那位神醫也能醫好他的腳疾,還有母后的咳喘之症。他對李紀和吩咐道:“神醫既然出現在三原縣,那他定是三原縣附近的居民,你給本王去三原縣挨戶探訪,尋得後立即報於本王得知。記住,萬不能對神醫無禮。”
“是,殿下!臣下這便去尋!”李紀和彎身應答,遂起身退出門外。
到了殿門外,李紀和看著宮門掛起的萬盞明燈,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三原縣的那位神醫救下的不僅僅是太子殿下,同時也救得了他李紀和一家十幾口的幸命。挾駕出遊,保護不周,這些可都是殺頭的罪過,他李紀和承擔不起!
如果當時不是那位神醫站出來,李紀和恐怕會真的瘋掉。
李紀和至今還不能忘記他那一刻的心情,恐懼,彷徨,無助。他揹著殿下從三原縣東一直跑到城西,然後又繞到北道,沒有一家醫館肯醫,敢醫。那麼大的傷口,那麼多的血液,讓他這個久經戰場的護衛都膽顫心驚,那個人是太子,那些血是未來皇上的血!
直到他到了三原縣的永和藥房,在他大聲叫喊郎中的時候,神醫站了出來。
神醫的一聲怒喝,讓他清醒過來,並且抓住了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儘管當時神醫的打扮像是一個十足的農夫,但是李紀和卻從這個農夫的臉上看到了別的郎中所沒有的鎮定。這種鎮定,沒有見過幾次血的人是絕不會有的。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更何況神醫所救還有他的家人。
“大哥,大哥,那個燈籠好漂亮哦,我想要,我想要!”柳小惠坐在柳一條的手臂上,指著一個大紅公雞樣式的燈籠大聲叫嚷著。完全忘記了她在家中答應過老柳要聽話不亂要東西的話語。
柳一條看那隻燈籠,做得活靈活現,確實很討人歡喜,難怪柳小惠想要了。笑著颳了下柳小惠的鼻子,柳一條上前向老闆問道:“大叔,那隻公雞幾文錢一隻,我要了。”
“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小老闆兒笑著誇讚道:“這隻燈籠是我們這片燈市最好的一隻,是店裡的大師傅花費了兩天才做出來的。不論是造型,做工,還是用料,都是一絕。不過這隻燈籠卻是不賣的。”
“這是為何?”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柳一條的身邊響起,柳一條扭頭看去,一個身高只到他肩膀的女子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旁。看這個女子青紗遮而,雙眸似碧。
張楚楚,柳一條一下就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