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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她觀察到我的無言和沉默。“冰然,你有沒有發現你變了。”

“變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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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患得患失、優柔寡斷,簡單的事翻來覆去地亂想,卻下不了決定。你,不再有血性,也不再有野性了?”

二十六 此情追憶2

哦?她可真是高見。

她不抽菸,大概煙癮上來,總要做點什麼,又去酒櫃裡取了葡萄酒,倒入高腳杯。

“女人的青春真短,一不留神就到了30歲,於是變得世故圓滑自保,變得沉淪失去靈氣和勇氣。白天龍讓你進了蜜罐子,你安居樂業從此不再經歷苦難。正因為這樣,你才變得世俗、變得和常人沒有兩樣。”

“我又不是什麼叱詫風雲的梟雄或大人物!”我反駁。

她抿一口酒,在落地飄窗前站著,眯起眼看我,“我非常想念:你那時候老辣的樣子,見到你,就好像見了主心骨,你跟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我心坎裡,就是因為你,那種地方,我才不覺得自己墮落,才沒有那麼不快樂。”

“現在,我難道就那麼差嗎?”我委屈地嘟囔,覺得她評價不夠中肯。

“人,越在一無所有的時候,越能豁出去活得純粹,也越把感情當回事。我這不是隻說你,其實我,我也變了,有時覺得變得不再是我自己。”晴空萬里,是難得的好天氣。她喃喃地,遠望漫山碧綠的西山。

“他現在還混黑社會?”

“是。”

“那你介意嗎?”她轉過臉來看我,“我是說,如果他是個正派、有正當的、受人尊敬的職業的男人,你是不是更容易接受一點?”

我想了想,老實地答,“是。他現在做的事,讓人後怕又高深莫測。”

“當年他是個小混混,行事比現在陰險、惡毒、血腥一千倍,你為什麼會那麼迷戀?”

我被她的問題逗樂了,皮笑肉不笑地答,“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也不是我一個女人的偏好。那時,沒想那麼多。”

她收回看我的目光,重新投向遠山,悠悠地開口,“我一直覺得:不能因為愛的是一個好人,這愛情就是高尚的;也不能因為愛的是個惡人,愛情就是罪惡的。愛情就是純潔、高尚、脫俗的,是人自發的感情,它原本不含任何褒貶因素。一個男人可以愛一個*,一個女人可以愛一個嫖客。天下再惡的人,卻可以愛一個平凡的女子,而那個惡人背後,也會有一個善良的女子。”

“如果那樣的男人肯這樣愛我,我一定會飛奔著投懷送抱。我才不管他什麼身份、做什麼事。男人的事業是他自己的事,這世界黑的、白的,其實都是一丘之貉,你又怎能判斷他行事的對錯。他打來天下,就是為了拱手送給他愛的女人。我不要,他才會覺得天塌下來,他才會覺得活得沒有面子。”

我打斷她,“那是因為你單身,我可不一樣,我有丈夫、有正派的工作,有和諧的家庭。”

“所以你變了,”她急速地反駁我,“你變得世俗而又勢利,你總是在分析來分析去,給自己愛或不愛的理由,歪曲了愛情的本質和天性。”

“你自己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現在還是16歲,你會怎麼做?”

我嘆口氣,“那時有年輕的資本,錯了可以重來,過了可以倒退。不像現在的人生如棋,一步錯、步步錯。因此,在得失裡權衡,也在平凡和庸俗裡越陷越深,失了率真失了純粹。”

“你以為你這樣是睿智和冷靜?所以你比他虛偽,他考慮這份情對他的得失,絕對不會象你那麼仔細盤算、那麼清醒。”

“冰然,究竟什麼對你最重要?你心裡,到底想怎麼選擇?”

我狡黠地笑,不置可否,舒服地將自己的身體延展在沙發上,想了會兒說,“說實話,我都想要,可不敢都要,也要不了。”

“你太貪心。”她語氣尖刻。

“因為你有了愛人,所以你不再孤單,若你沒有,你一定渴望得欣喜若狂。”她挑眉露出輕蔑,“我以朋友的立場,不能鄙視你。但你也不能阻止我欽佩、尊敬唐博豐,他是個真正的男人。”

哦,連她都認為他的表現完美無缺。這世上的女人,都這麼容易被執著打動嗎?

我認真地看著她飄忽著、不肯再駐足我面孔的眼神,問,“我該怎麼辦?我究竟該怎麼辦?”

她喝盡杯中酒,神色胸有成竹,“照我的分析,你大可不必杞人憂天。唐博豐對你是舊情不斷,但他要是認清了你現在的市儈、善於權衡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