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一句,“明天來找你!”走掉了。
關上門,扔下包,踢掉鞋,我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腳踝生痛,穿高跟鞋走路跳舞,步步驚心。如果做小姐有職業病,那麼腳病必是首當其衝。
“為什麼不讓胡朋送你?”他在朦朧的檯燈燈光下,語氣幽幽。
表情看起來不開心啊?
我暗暗小心。不能逆龍鱗、要有眼色。對他,畢竟要小心防範,不要自撞南牆。
“我想自己走,透透氣。”原意是說,我想見識一下外面的夜空,呼吸點不一樣的空氣。
“我讓你感到憋悶,是嗎?”他語氣冷然裡有著不悅。
有沒有搞錯?我左右不想惹到你,你倒是得寸進尺!我暗暗沉了心。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我索性給他一個冷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心。比誰對誰冷?誰怕誰!
他衝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暗暗下壓,遮住了唯一的光源。高鼻樑襯托下,深邃目光中充滿了慍怒、不捨和剋制。從那*薄唇間吐出的字句,卻是那般酷意深寒,“怎麼,我這樣對你全心全意,你倒是絲毫不以為意。考驗我的耐性是嗎?你信不信,我等不到花開,花就會碎在我手裡……”
這是威脅?他為什麼又這樣對我?中了什麼邪?
他出現在這裡,我一點都不吃驚。他要沒我房間的鑰匙才怪。
我目光移向書桌上的日記本,還好,還在。
我壓制住心中的恐慌,對他,我自認有了瞭解。我相信,他對我做不出太離譜的事。
“你怎麼了?”我認真地問,神色裡充滿了關心。
我已經冰雪聰明到絕不知難而上,對他的反常,我選擇了示弱逃避。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就開始懂得和他相處的方式:向他的強硬和自負示弱,展示我的楚楚可憐,是逃避他傷害的最好辦法。
他的怒氣從何而來,我根本無從得知。
果然,他神色稍緩。將厲色隱去,下蹲在我膝前。他的手肆無忌憚地握住我的手輕輕撫摩,彷彿那是一種習慣。
我任由他去。反正被他這樣包容,只感到溫暖。
“記住:從今晚開始,再有人問你有沒有跟我在一起,你一定要說:有。”
“什麼意思?”我一臉的疑惑。
“你必須做我的女人,承認已經是我的女人,才不會有人傷害你。”他眼中閃著擔憂,語氣裡壓制著熱切,“相信我,你一定要讓所有人知道:你已經是我的人。”
我沉下心,看著他黝黑的眼睛。臉上堅決的、不留一絲通融餘地。發生了什麼事?他要我這樣去承認他與我的關係?
“你是說——,”想到我問的話,自己先紅了臉,“你要我對別人說:我們已經那個了?”
他點頭,鄭重而堅定。“這很重要。”
一絲從我們相處至今,驀然生出的信任,縈繞在我的心頭。他既然這麼認真地懇求我,一定是有原因。在心裡,已經默默答應了他的要求,儘管是否承認這個事實,關乎我女孩家的名譽。但是,看上去,如果我承認跟他有一腿,倒是眾人的大勢所趨。
“好吧。”我點頭。
他的笑變得俊朗,似乎我這麼聽從很讓他開心。他站起身,愜意地環顧我的房間,好像又發現了新的興趣。
“還在看書嗎?這麼晚都不累?”
“活著總要做喜歡的事。”我淡淡地,“你不會以為,我生來只配做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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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坦蕩,“當然不是。”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我走近書桌,翻出我最愛的《古文觀止》,高考文科試題,若能熟讀此書,求勝無懼。
我曾流離失所,我曾被棄家門,我曾痛哭流涕地哀求,哭號著懺悔。我曾得到母親的懷疑、鄙棄和侮辱,但始終懷著子女的依戀和愛投靠她的懷抱,卻常常被拒絕。我以為自己沒有愛人的能力,也認為自己失去了被愛的價值。可是,原來,黑與白的世界價值觀是完全顛倒的,在那裡不被珍惜的,卻在這裡被百般呵護,世事就是如此難料。
“一個人在任何處境,都不應該改變自己的本性。我怕我會隨波逐流,怕我會變得沒有自我。所以我要讀書,想拼命留住自己殘存的本性。我唯一的喜好就是如此,接受我愛的知識,讀一生我的書,做許多我愛做的事。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因此受益匪淺。”
他黑亮的眼,在我眼前放著柔和的光。他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