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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或許我沒有印象,但總有人與我有過一面之緣,認得我。那個薛志剛,已經煞有介事地下了摩托,對我躬身而立,叫了聲,“廖姐!”

我正欣慰,看來我不喜嫂子稱謂的忌諱,已經傳遍此處,甚好甚好。定睛看看他,忽覺面熟,細想想他不就是我第一次來陽明山,被唐博豐背下山時見到的那男人。原來是他。

看他的表情,這一點我剛剛想起的往事,他倒是瞭然於胸。目光沉靜地看著我,聲音醇厚,“我們一定打擾了你。聽說你身體不好,一定很想清淨清淨。”

這昭然的紳士風度倒是和眼前的賴皮裝束很不搭調,我忍俊不禁卻淡淡開口,“我只是外人,這地方本來屬於你們。繼續玩,我只不過想走走,看看。”

不理會旁人目光中的*,也不在意薛志剛眸中深不見底的底蘊,我輕輕徐徐,信步走去,將那一眾人等的訝異目光,輕鬆拋置腦後。

五十 殘玉驚聲7

靜下心展開手中的《老子…莊子》,文言文的古典精妙飄溢在唇齒間,頓時有點高山流水、雅緻無邊的飄然。周遭有淡淡的自然清香,不知是塘邊垂柳、岸邊青松,還是屬於春夏之交的恬淡氣息。

一束春陽,一本好書,岸邊淺草地上備有涼亭,靜靜一坐,凝神閱讀,也是難得的清淨一刻。在資訊匱乏的時代,某本書曾伴我浮生,或某句話曾激勵過我的成長。生活的壓力已使我們遠離齋堂,如今有讀書習慣、並真能讀得下去的人,已經不多了。快速消費的觀念,實體書也常現出陳舊或輕浮的疲態。有誰能清心寡慾到於荷塘之畔,獨坐黃昏,僅為了以清純不褻瀆的心境,去讀一本愛不釋手的書?

涼風習習,斜陽西下,脈脈荷花,淚臉紅相向。層疊綠雲環環相連永不斷,葉端彎折正是美人顰眉樣。

倚上亭中的木製欄杆,收回遠望漫無邊際的目光,翻開手中的莊子。

……

弟子問於莊子曰:“昨日山中之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今主人之雁,以不才死。先生將何處?”

莊子笑曰:“才與不才之間,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則不然。無譽無訾,一龍一蛇與時俱化,無無肯專為;一上一下,以和為量,浮游乎萬物之祖;物物而不物於物,則胡可得而累邪!若夫萬物之情,人倫之傳,則不然。和則離、成則毀、廉則挫、尊則議,有為則虧,賢則謀,不肖則欺,胡可得而必乎哉?”

真是妙語連珠,閉上眼,將“和則離、成則毀……”默背一遍,還未到‘不肖則欺’,就感覺有綿軟溫熱的唇,輕輕覆上我蠕動的唇。

我大驚之下睜開眼睛,卻被熟悉的呼吸和氣味壓制無聲。面前的人是唐博豐,他俯身吻我,熱烈而又纏綿,鼻息間的反抗一瞬間蕩然無存,悄悄消弭在耳鬢廝磨裡。

“你在做什麼?巫婆在唸咒語?”他從我身後走至面前,坐在我身側,攬住我的肩,臉輕輕地側過來,姿勢無比親密。

“沒做什麼。”我的臉火紅又熱,扭頭看看周邊,權濤不知何時已不在了。還好,不然,我還有何面目見他?為剛才懵然心動,對他帶了赧然的嗔怪,“在讀書,你嚇我一跳。”

“嚇你?”他的火熱氣息再度靠近,眼角帶著*的笑意,“我這是在鍛鍊你,看看你閉上眼睛,是否依然還能熟悉我的氣味。”

在他懷中,淡看綠雲繁複,好風如水,清景無限。白鷺屈趾而飛,池魚追逐嬉戲,圓荷如碩大浮萍,星點遍佈綠色雲光。鏗然鈍響,聞之如同天籟,遠在天邊,又或近在眼前。如天涯倦客,山中回首,望斷故鄉來時之路。孤身隻影不再,紅塵有人相伴,燕子樓空,佳人仍在。如南柯一夢夢醒成真,別無舊歡新怨。

身處情意盡在不語中的沉默裡,他卻越抱我越緊,什麼都不說,什麼我卻心意相通。他的吻密集而又情動,撩撥得我幾乎不能自制。直到不自覺地發出嚶嚀一聲,他突然糾結了眉,神情整肅,“怎樣?哪裡痛?”

我佯怒開口,“我哪裡都痛,再別碰我。”

他認了真,居然放鬆我身體,輕輕籠住,語氣輕輕柔柔,卻是柔情遍佈,“然然,知道嗎?剛才遠遠過來,見你在這裡靜靜看書。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感到那麼平靜、那麼幸福。我看得都有些呆了,你要知道,我等這一幕等了好多年。”

“許多年前,我就是如此承諾,讓你幸福,而把所有男人要做的事,都交給我,”他再次靠緊了我,“我之前就想要這樣,給你你想要的幸福。而只要你感到幸福,那就是我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