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莫名其妙,直到大橋輕柔的撫著他昨晚被孫尚香打傷的臉時才恍然大悟。連忙笑道:“不是,是姑姑不小的碰到的,沒事,已經上了藥,好了。”
“她怎麼……”大橋像是被人動了心肝似的,勃然大怒,抬手就要叫孫尚香進來質問,孫紹連忙搖頭,示意她稍安勿燥,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最後拍著胸脯說:“阿母,你看我最近吃過什麼虧?沒有把握,我敢到曹營走一趟?你就放一百個心,我一定安安全全的回來,汗毛都不帶少一根的。不就是曹營嗎?天下我都去得,何況是區區曹營。”
“豎子,你就知道吹牛,那曹操……曹操可是好相與的人?萬一……萬一有什麼好歹,你讓阿母以後依靠誰去,還有銀屏,你難道要讓她跟阿母一樣嗎?你連個子嗣都沒留下,可就……”
一說到這些,大橋想起這些年的辛酸,眼淚又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你放心好了。”孫紹輕聲央求:“阿母,我向你保證,我一定能安全的回來,這次完了之後,我們就出海,離開這些成天算計我的人,去找一個仙山,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我和銀屏生一堆的兒女,一定讓你忙不過來。”
孫紹說得信誓旦旦,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大橋被他說得動了心,收了淚,淚眼婆娑的看著孫紹,緊緊的拉著他的手:“你真有把握?”
“那當然。”孫紹胸脯拍得咚咚響,哪裡象是去曹營單挑,簡直和去赴宴差不多。大橋到底是個婦人,哪裡會想到那麼多,想想孫紹這幾個月來的表現,倒是有些信了,心裡雖然還是忐忑,卻鬆了一道口子,再不似剛才那麼堅持。她想了想,又道:“既如此,容阿母修書一封寄與曹公,先父當年與他有些交情,或許能有些用。”
孫紹嘎嘎一笑,也不多說,連忙讓人準備筆墨。
孫尚香和關鳳聽得帳裡沒了哭聲,面面相覷,心虛的在帳門口看了一眼,卻見大橋正一邊抹著淚,一邊在寫書札,不免有些詫異。孫尚香張著嘴巴,半天才說道:“這個小豎子還真有能耐,居然三言兩語的就把嫂嫂給勸住了。”
一夜無話,大橋寫了一夜的書札,寫了削,削了寫,總覺得言不達意,好象不足以動人。關鳳雖然雖然有一肚子的話,卻不敢在此時打擾了孫紹的心思,相反倒是孫紹這個當事人安心得很,一如往常的吃飯,睡覺,第二天又一如往常的起床,居然還和平時一樣賴了一會兒床,搞得在外面等的甘瓌以為他後悔了。
接過大橋終於寫定的書札,孫紹談笑風生的和幾個強顏歡笑的女人道了別,上了赤兔馬,對有些緊張的甘瓌說道:“走吧,還愣著幹什麼?”
甘瓌咧了咧嘴,想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點,可是卻一聲也笑不出來,他上了馬,雖然看著孫紹的馬鞍有些古怪,卻沒有想太多,只是木然的領著孫紹向江邊走去。江邊停著一隻樓船,是折衝將軍甘寧的座艦。甘寧大馬金刀的坐在最上面,看著並肩而來的孫紹和甘瓌,不快的皺了皺眉。平時看起來還有點豪氣的兒子和孫紹一比,簡直成了軟蛋,一看他那一臉的苦相,就讓甘寧十分不爽。
“折衝將軍。”孫紹面無表情的拱了拱手,“有勞折衝將軍親自送我過江,真是過意不去。”
甘寧冷笑一聲:“你不必謝我,這是至尊的命令。”他頓了頓,又說道:“小小年紀,有這樣的膽氣,也算是難得。希望你不是嘴上功夫,如果能得勝歸來,甘寧當面向你賠罪。”
“那就請將軍準備好酒菜吧。”孫紹也冷笑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理睬甘寧。甘寧哼了一聲,自顧入了艙,再也不露面。
孫紹進了下層的船艙,卻迎面看見了一個熟人,呂壹正坐在艙裡,神態恭敬的看著他。
“伯道,你這是?”
“奉至尊之命,陪同校尉到曹營一行。”呂壹淡淡的笑道,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甘瓌,又道:“校尉奮討逆餘威,單騎前往挑戰,這是大振士氣的好事,如若成功,將來必然是一佳話,至尊命呂壹親臨,將來好為校尉載於竹帛啊。”
孫紹哈哈大笑,也不去深究呂壹話裡的意思,他知道呂壹的脾氣,知道他如果不得孫權信任,孫權也不會派他來。他大大咧咧的在呂壹對面坐下,擠了擠眼睛:“既然伯道來了,那肯定有好酒喝了,還不拿上來,與我等一醉?”
呂壹含笑點頭,雙手一拍,兩個隨從送上了酒菜,呂壹對僵立在一旁的甘瓌笑道:“甘君,一起入座吧,稍喝一些,只要不誤了正事就行。”
甘瓌掃了兩人一眼,賭著氣坐下了。呂壹和孫紹一邊喝著酒,一邊閒扯,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