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沮喪得半天無語。摩納的能力他知道,雖然和他親率的大軍不能比,但是在屬國之中也算是有些實力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去充當誘餌,現在居然在人數相近的情況下被對方全殲了,這個情況大出他的意外。
摩納的被俘,不僅讓他佈下的陷阱落了空,而且暴露了他的實力。一路走來,他費盡心機的隱藏實力,就是希望能把孫紹誘進來予以殲滅,現在孫紹抓到了摩納,肯定知道了這些情況,他還能來嗎?
範蔓最後決定,讓親信大將阮武帶著兩千人留在陣地上,特別是留下大量的斥候,如果對方不主動進攻,只是派人刺探訊息的話,就儘量截殺對方的斥候,讓他們以為這裡還有埋伏,如果對方強行進攻,那就相機撤退,避免無謂的傷亡,他自己帶著主力火速趕往金陳,這裡離金陳只有三百里,只要阮武能在這裡拖住孫紹幾天,他就有足夠的時間配合範鈞先擊敗崔謙,穩住金陳國。當然了,就算不留下阮武,孫紹要想從孟昂灣脫身也要十來天,留下阮武只是增加保險而已。
範蔓最後惋惜的看了一眼孟昂灣的方向,帶著大軍悄悄的走了。他們走得很隱蔽,附近的山林是範蔓無數次戰鬥過的地方,他熟悉這裡的山山水水,就象熟悉自己的手掌,閉著眼睛都能知道是哪一道山嶺,哪一片叢林,大軍走得無聲無息,五天後,他趕到了離金陳五十里的地方,接到訊息的範鈞立刻趕來相見,與他一起來的還有金陳王無咎。
無咎一看到範蔓,額頭就不停的冒汗,在這位縱橫漲海三十餘年的扶南王面前,一向自詡精明的無咎不敢賣弄聰明,他知道自己的一切伎倆在這位扶南王面前都很難奏效,最好的辦法就是誠實。
“你做得不錯。”範蔓有些疲憊,連續行軍讓他有些頂不住了,原本只是偶爾發作的頭暈現在成了常態,每天都要暈個兩趟。不過,在無咎面前,他還是表現得很鎮靜:“越國人知道你來這裡嗎?”
“知道。我和他們說,是來刺探大王的軍情的。他們沒有懷疑我。”無咎抬起手臂,抹了抹額頭的汗滴,極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很誠實:“他們的那個年輕使者很陰險,當初誘騙範將軍出手,又趁範將軍準備的時候刺傷了範將軍,這麼大的事,我不敢不告訴他,要不然準會被他發現的。”
“很好。”範蔓點點頭,王者的氣度讓他顯得十分威嚴,他擺擺手,不打算和無咎多說,一方面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神秘感,另一方面不想讓無咎發現他的虛弱,無咎的精明他一清二楚,如果無咎發現他現在很虛弱,他必然會對扶南還能否戰勝越國發生疑慮。他不容分辯的說道:“你先退下吧,我們要商量一下如何對付越國人,到時候再通知你。”
“是。”無咎行了一個跪拜禮,想要按照規矩上前抱著範蔓的腳親一親,範蔓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無咎行了親腳禮,頭也不抬的退了出去。直到離大帳十幾步,他才直起腰,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回想著剛才範蔓施加在他身上的壓力,他無聲的嘆了口氣,還是越國人客氣啊,到底是禮儀之邦的使得,雖然對範鈞陰險一些,可是對他還是比較客氣的,至少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強迫他的苗頭。
無咎恭敬的站在外邊等候,可是他的心裡卻在翻騰不已。從剛才短暫的接觸中,無咎發現了範蔓的虛弱,強悍的扶南王這次有些異常,特別是那他那雙腿,似乎一直在顫抖,雖然顫抖得非常輕微,但是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似乎和大地生在一起的堅實感,這讓無咎產生了一絲猶豫。他知道,扶南國之所以這麼強大,就是因為範蔓一個人,範蔓的兩個兒子他都知道,範金生勇悍,但是少謀,範長很聰明,但是卻有些不夠果斷,總的來說,這兩個人都繼承了範蔓一些優點,但是誰也趕不上範蔓,如果太平無事,那還好辦,誰做都可以,可是現在越國大兵奪境,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繼承人,那麼範蔓一死,強大的扶南國可能就會分崩離析。
作為扶南的屬國,金陳必須要考慮自己的前途,如果扶南有勝算,他當然會當個“忠臣”,可是如果扶南國可能不保,他就不能義無反顧了。
“你要防著無咎。”無咎一出大帳,範蔓挺得筆直的腰就鬆了下來,他指著範鈞剛說了一句,就覺得有些氣短,收回手捂著胸口,壓抑的悶咳了一聲。範鈞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扶著他,關切的問道:“大王,你病了?”
“不是病了,是老了。”範蔓苦笑一聲:“打了那麼多年仗,舊傷不少,這次費心費力的布了一個局,卻又沒能奏效,心裡一急,便有些撐不住了。”
範鈞低下了頭,範蔓的計劃一環套一環,可謂是天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