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物,讓人恍惚有種華而不實的感覺。
白衣男子沒有言語,靜靜走向書案,提袖執筆。。。。。。
軒窗之外,風陣陣吹過,如同唱著一曲曲絕望而荒涼的輓歌,除此之外,只是寂靜,寂靜,寂靜。
一個時辰過去了,他放下筆墨,來到圓桌前坐下。女子緩步來到他面前,欲說又無言,只是輕輕將一杯斟好的酒推向他。梨花酒香四溢,醉人心絃,似濃濃的哀愁,他看著她,眸中是深深的不捨與決絕。片刻,執起酒仰頭喝下。
她看著他倒下,淚滑過臉頰,滑過鼻翼,滑過紅唇,最後跌落,穿衣。
女子含淚再斟一杯。
青瓷酒杯子手中跌落,一聲脆響,她緩緩倒在他身旁,用盡最後的力氣牽起白衣男子的手,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將美麗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魂不在,愛卻在。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是梨家大小姐,而他只是一個畫師,即便他們千般相愛,可還是不能走在一起,只有這樣,只有這樣他們才可以永遠在一起,因為那催人淚下的梨花酒里加了鶴頂紅。
第二世。
在季州城沒有男人不愛梨綠綺,蕭白塵也是,但是他的愛和別人是不一樣的,他的愛不含一絲雜質,只是單純的愛慕。他是個出塵的男子,乾淨,淡泊,睿智。他從不奢求梨綠綺的愛,不是不想,而是不願去褻瀆。
梨綠綺住在拂春樓的綠蕊閣那是季州城內最大的風月場所,梨綠綺是拂春樓的花魁。
煙花之地,女子個個煙視媚行,嬌態百生,或妖嬈或浪蕩。明明骨子裡透著魅惑,卻裝作一副清高雅緻的姿態,吟詩作畫比那些閨中小姐並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因為那些腰纏萬貫的男人們喜歡,男人們喜歡他們口袋裡的銀子就會大把大把的賞給你。風塵女子都吃夠了生活的苦,她們需要用自己的容貌青春來換取下半生的安樂,梨綠綺亦是。
梨綠綺本是不信命的女子,可是上天偏偏讓她遇見了蕭白塵。那日,天和日麗,恰逢拂春樓花魁競選之日。梨綠綺在臺上傾倒眾生的舞著,遠遠地瞥見那抹白。那是梨綠綺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她看著那白衣男子悠閒的品著茶,看向梨綠綺時眼中隱隱露出欣賞。梨綠綺心中一動,舞得更是魅惑人心。
就這樣。梨綠綺眾心所歸的成了拂春樓的頭牌。
就這樣,梨綠綺信了命,她覺得那白衣男子就是她命中的天子。
就這樣,故事才剛剛開始。
幾經打聽,梨綠綺得知那男子叫做蕭白塵,蕭雅。白淨,出塵。於是從那時起,梨綠綺滿心裡想的都是蕭白塵,吃飯時,撫琴時。作畫時,吟詩時,甚至連夢中都滿是蕭白塵的樣子。
梨綠綺是那種敢愛敢恨的女子。她心裡有蕭白塵就不會只是一人的單戀,於是眉目傳情,暗送秋波,平日裡演出,每每有蕭白塵在她在臺上就會表演的更加用心。蕭白塵是個聰明人,他自然明白梨綠綺的情意。
同許多老套的愛情故事一樣。他們相愛了。
記得蕭白塵贖她的那天,梨綠綺笑著從老鴇的手中抽出蕭白塵給的贖金,道:“我十一歲賣身到此。為你賺了那麼多銀子,贖我自己總夠了吧?”然後在老鴇與眾人還未回過神時拉起蕭白塵的手,似碟一般出了拂春樓。那老鴇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是否想起自己年輕時分,竟也沒去追,就這麼由著他們去了。
可是,世事無常。美人再美也有她的定數。自古紅顏多命薄像是一個亙古不變的定律牢牢禁錮著梨綠綺。與蕭白塵在一起不過短短數月她便開始嘔血不止,蕭白塵自是著急的緊。一段時間下來人就瘦了一圈,再也沒了往日那出塵的樣子。大夫不是沒請過。可個個來了之後只是瞧了幾眼就搖搖頭走了。梨綠綺躺在床上看著蕭白塵日夜為她擔憂,心裡也不好受。其實梨綠綺心裡清楚她這是自幼落下的病根,已是無藥可救,怕是隻剩下幾月的生命了。卻不忍對滿懷希望為她不停找大夫的蕭白塵說。
梨綠綺就這樣一直病著,她把與蕭白塵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當做一年來過。
一日復一日。
忽然有一天,梨綠綺要蕭白塵帶她去赤旭崖看落日。伴著夕陽的餘暉,梨綠綺為蕭白塵跳了此生最後一段舞。生命在這最後的時刻綻放出異樣的光彩。就這樣梨綠綺舞著舞著就仰頭倒下懸崖,像是以此來了結此生的愛戀。
蕭白塵是個一旦愛了就執著一輩子的痴兒,就在梨綠綺掉下懸崖的一瞬間他拉住了梨綠綺的手。
執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