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供人揣測欣賞。
但,那又有什麼不好?況且,我原本就有預感:會在這裡得到這樣的對待,得到這樣的疏遠和歧視。這些人中,有幾人能讀懂我的心緒,洞察我的歷史?
二 武獸兇猛2
這學校高三才分文理班,同一文科班的學生,卻來自之前的、或校外的各個班級。有相識的、卻也有陌生的面孔。
班裡以成績排座位,文科班大概五、六十人,從門口望去,黑壓壓一片人頭,望不見盡頭。班主任似有歉意,但還是將我安排在最後一排坐下。
也是,每月月考,成績決定了座位的前後,這是一種對學生的無形壓力。我初來乍到,即使不是半途中斷,以我一向的成績,也不過身居整個教室的中後位,絕不可能靠前。後排的基本上是男生,女生乖巧聽話,普遍上比男生努力,因此座位兩極分化,前女後男。而且按照慣例,越是老師眼裡的壞學生,越被棄在陰暗角落裡,聽任自生自滅。
我步履堅定地,無視沿途經過的奇炯目光,直到屬於我的那個空座位。
拉開滿是灰塵、帶著無數刻痕、細縫的木桌,扔進去書包。審視靠背凳子,似乎木閂脫臼,不知被人為破壞還是年久失修,顫悠悠地給人不安全感。
我心裡泛起無奈。為我虛位以待的,竟是這樣一張百年難遇的凳子。
這位置屬於正中,不靠窗無法欣賞美景、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前面是黑壓壓一片人頭,身後是硬森森一堵牆壁,無形中令人感到壓抑。況且從倒數第四排起,憑空只坐了我一個女生。前無親朋,後無退路,團團圍困,四面楚歌。
我站著,側目打量我身側的鄰居。
左邊是曾與我高一、高二同班的瘦弱男生,個性唯唯諾諾,總受人欺負,他的同桌是個胖子,這種寒涼秋天卻不敢多穿外套,即使身著薄衫,卻依舊汗滴如雨,身體像是極虛。兩人一胖一瘦,倒也搭配合理。
而右邊,居然坐著介紹會上那個眼珠漆黑,目光曾對我不屑又不置可否的男生。他穿著純白的運動外套,著裝乾淨利落,面容白皙俊朗,此時,似是有備為之,睜眼看著我,一臉篤定。
他望一眼滿目瘡痍又遍佈塵土的凳子,再看看我在怔立。目光裡掠過一絲好笑的戲弄,似是幸災樂禍於這場好戲。
他身旁,還坐著一個男生,和他一樣的白皙面容。只不過他多點豪放的男子氣,那人卻有著些忽的憂鬱,更顯出極難比喻的俊俏風度。那人不過是淡淡瞟我一眼,就扭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我蹲下,仔細審視凳子的癥結所在,不是魯班,但至少知道環環相扣、凹凸暗合的原理。看身邊的人視我為無物的冷漠,也不想出口求助、自取其辱。如果不想坐下摔倒,予人笑柄,最好自力更生。
隻手提凳,按用力的角度側立放好,腿起腳落,砰地一腳狠跺下去,生生將它散漫的骨骼踢回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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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被鈍響驚得回頭,卻看到大不咧咧、一臉滿不在乎的我。我放好凳子,“啪”一掌將灰塵拍落,而後入座。
“廖冰然,你在幹嘛!”班主任正在準備講課,我的奇聲異響打擾到她。她踱步過來,質問我。
我還沒開口,那男生已接住了話,“她在修凳子!老師!”
“沒問你!”老師倏忽走來,卻先喝他閉嘴,“白天龍,哪都少不了你!”
又慍怒地看我,語氣滿含警告:“我在講課,請不要影響其他同學!”
“凳子壞了。”我淡淡地開口,“我想坐下,聚精會神地聽你講。”
“哈!哈!——”白天龍忽然大笑,似是合不攏嘴,看著我,眼拉得細長,一般還推搡身旁的男生,“吳雨,你看她真逗!”
而老師和我一樣,並不認為這是風趣,在局外人唯恐天下不亂的攪局裡,她定了定神,而後一字一句地說,“廖冰然,你記住,機會給你,只有一次。如果你不珍惜,失去了就再也拿不回。”
是提醒,是警告,是威脅。我暗暗沉下了心。勾踐臥薪嚐膽、忍辱負重,我又為何不能?隱了千愁萬緒,今日,權當過眼雲煙,我不爭這閒氣。
二 武獸兇猛3
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埋下頭,沉迷在書本的世界裡,溺斃般如願的幸福籠罩了我,令我不可自拔。
當然,還是有令我敬佩的老師,不帶任何偏見看我。比如歷史,比如政治,我的觀點犀利、鋒芒畢露,卻彰顯著與眾不同的個性,令他們刮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