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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光臨!”

我“哦”了一聲,扭頭看看唐博豐,他正偏過頭來看我。從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對這個弟弟滿腹鍾愛。唐志林也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看看我又看看他,似乎跟他之間有著什麼秘密似的,交換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眼色。

“忙你的去吧!”唐博豐沉聲吩咐他,拉住我的手要離開。

“那好,廖姐您玩得高興!”他眼裡飄著古怪的笑意,閃身而去。這個男孩子,也不過二十四、五歲,但滿臉躊躇、少年得志,這種風頭,看來也不是福事。

我正在沉思,唐博豐出言點醒了我,“在想什麼?”

“沒事。”我正說著,一個穿禮服的waiter經過,唐拿起了兩杯酒,將一杯遞在我手裡。

我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腹部。我有孕在身,不能喝酒。但是,對著他那沉暗穩重的臉,我又無法對他突兀開口,說這樣女人傢俬密的事。索性手裡握了酒杯,不喝。

彷彿有他必須要見的貴客,他帶著歉意安排我,“你自己隨便轉轉,我過一會兒就來。”

又不放心地看我一眼,“別亂走。”

我乖乖地點點頭,看他離開,轉身走到門廳的長廊下,斜倚上漢白玉雕琢的欄杆,將酒杯舉至齊眉,睜大眼好奇地看靛藍色雞尾酒搖晃。過往的人,每個面孔都模糊不清,女人塗著鮮豔欲滴的口紅,穿著坦背露肩的晚禮服,事隔十年,那只有在燈紅酒綠的場所、才會涉足的春光乍現,現在在上流社會的招牌下,明目張膽地*暴露。

音樂響起,悠揚在聲色犬馬中。每個人都模糊在記憶裡,恍惚的舞步在身邊圍繞,角落裡,我姍姍優雅地站立,卻被舞樂齊鳴弄得心神激盪,不自主地扭動身軀,任長髮肆意飛揚,似乎有種狂奔而去、穿越甲板、翻越船尾的衝動,只是不知道是否會有激狂的結局等待自己。

看著眾生歌舞,平凡的另類置身其中,也許會更顯得孤獨,小腿踢著裙襬搖曳,和著節奏和碰杯的清脆。

太多粉飾,太多虛偽微笑,邀約、寒暄、應酬。。。。。。混合著酒精彌散在空氣中;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我一瞬生出錯覺:世界似乎沒有變,它依然奼紫嫣紅,被虛偽和人生的迷醉籠罩,它一如既往和著某些人的成功、某些人的心碎,帶著慾望周旋於奢靡的上空,它從不曾改變人生百味的初衷,那麼,究竟是誰變了?

微微冷風吹來,山間夜色宜人,我滴酒未粘唇,從waiter托盤中換杯橙汁。

走出喧鬧,打個冷戰溶化在月光下。

花園中庭裡,有矮小的植物,葉片不大,這是北方植物的特點,因為會寒冷,所以不敢長出大片葉子流失水分。它在月色下開著白色的花,小小的花瓣,如盤的蕊。

大廳內的舞會安靜下來,音樂停止,誰在說著什麼引來眾人的掌聲。我是局外客,就著燈月之光,踱步到水池邊。設計水池的人一定有個思念,因為它有著思念的形狀,一個圓套住另一個圓。

水很清洌,看的見月亮,看的見自己,一身黑色的裙子,胸前的鑽石奪目璀璨。淡淡的妝,微卷的長髮,襯著依舊年輕的臉龐。有風撩動裙襬,露出雪白的小腿,微笑低頭看著自己水嫩的面板,任青春的心在飛舞墜落,有一個漂浮的夢還努力託舉著、掙扎著、似有不甘不願下落,象在等待什麼。

輕捋風吹亂的發稍,信步穿過庭院,大門的鐵藝旋轉著伸向天空,天上有稀疏的星,映襯在輝煌的路燈裡。將玻璃杯放在路邊,裡面還有橙黃|色的液體。高跟鞋讓我疲累,遠離人流如潮的熱度與喧囂,不假思索地坐上馬路牙子,這裡,只有這與眾不同的清淨,會讓我感到不虛此行。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身後的腳步匆匆。我扭頭看到是他,竟然心上湧起淡淡的暖意。

夜涼如水,春夜最為寒涼。我不自覺地身子打了個寒噤,小聲地打個噴嚏。

身後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他,這點小小不適,哪能逃過他的眼睛。他脫下西裝,從身後,輕輕地覆上我的後背。

似曾相識的一幕,忽然飄上我的心底。昨日長風,終歸在今日就地重歌。這麼自然而然,毫無預兆和理由可講。那漫長而又煎熬的十年,此刻幻化成光陰如梭,他為我披衣的動作,就像發生在昨天那樣熟悉。

十九 上陽明山5

他在我身邊坐下。我們兩個,看起來都是上流社會的敗類。沒有人象我們這樣,用這樣優雅高貴的著裝浪費在馬路牙子上。但他,選擇了和我相同的庸俗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