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軍中的哨子數量都沒有超過二百五十個。實際上,西北其他各州任何類似於血狼軍哨子的戰士都不會超過三百個,比如暉州虎嘯軍中的近軍,就算在朱建業的時代,也只有接近三百人。
同樣因為哨子在訓練,以及最初五年的戰鬥中死亡率高達八成以上,所以任何達官顯貴,大戶人家都不會讓自己的子嗣去當哨子。
為了維持軍隊的戰鬥力,就只能強行分派徵召名額。在邢州,任何達官顯貴,大戶人家每五年就必須提供五到十名少年,接受哨子的培訓。一般情況下,都會將家奴的子嗣,或者是臨時買來的幾個難民家的小孩送去血狼軍。
當哨子也不全沒有好處,按照血狼軍的軍規,戰利品都歸殺敵者所有。另外,奴隸出身的哨子在殺敵滿五十之後,都將削脫奴籍,成為平民。這也是很多哨子拼命作戰的主要原因,可真正能夠殺敵滿五十的哨子卻是鳳毛麟角。
水辛逸就是一個為了擺脫奴籍而戰的哨子,而且他很快就能成為哨子中的“鳳毛麟角”。三年中,水辛逸的殺敵數量已經達到了四十四個。如果遇到一場大戰的話,那麼剩下的六個一次就能搞定。
水辛逸並非家奴出身,也不是平民。
水家原本是邢州新鹽縣的大戶,是邢州最大的鹽業世家。在其祖上十多代人中,還出了二十多個謀士、將領,曾幾何時,水家在邢州也算得上是顯赫家族。
到項氏家族掌握邢州節治大權後,將鹽業收為官營,實際上也就是以節治使的權力霸佔了水家的祖業。從此之後,水家家境一落千仗,到了水辛逸父親這一代,甚至連生存都成了問題。
在水辛逸八歲那年,為了能夠讓他的三個弟妹不被餓死,水辛逸被賣給了血狼軍的一名將領,隨即他就被送去接受哨子的培訓。
十二年下來,與水辛逸同期受訓的一百人中,只有三十四個活了下來,他就是其中之一。
三年的戰鬥下來,這三十四個哨子中,還活著的只有十六個。
水辛逸不但活了下來,還在三年之中連升兩級,從普通的哨子成為了哨子什長,成為了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兵。這個速度絕對算得上是奇蹟,血狼軍中,很少有哨子能在三年內成為什長。
算得上是奇蹟的還有水辛逸的殺敵數量。很多哨子終其一生都難以殺死四十名敵人。
支援著水辛逸戰鬥下去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擺脫奴籍,恢復自由之身;二是成為血狼軍騎兵將領。
在這兩個目的背後,水辛逸的真正理想是恢復水家的聲名與地位。
他沒有怨恨將自己賣掉的父親,因為他知道要讓三個弟妹活下去,就必須得有人犧牲。
以水辛逸的眼光,他不可能看出導致水氏家族敗亡的真正原因。
“什長,我們快到了!”
“都打起精神來,別他孃的胡思亂想!”
“是!”跟在後面的九名哨子都大聲應諾,可接著都淫笑了起來。
旁邊的隊伍裡,有四名男性,七名女性,其中兩個年輕女人長得還挺標誌。除了水辛逸之外,其他九名哨子都不時瞟上那兩名女性一眼,膽大點的,還動手動腳。
水辛逸沒有管那幾名手下,他一直在注意著營地裡的情況。
剛出山的時候,他就看到一個人從荒廢的鎮子上跑回了軍營。水辛逸沒有太在意,以為是一名趁夜溜到鎮子上去偷東西計程車兵。他覺得那名士兵有點蠢,百市集已經荒廢了好幾年,幾乎每月有好幾支山民組成的拾荒隊經過,鎮子上會有值錢的東西嗎?
到了軍營門口的時候,水辛逸讓手下將抓回來的勞力押了進去。
“四男七女。”水辛逸走到了文書的桌子旁,“今天晚上吃什麼?”
“不知道,我還沒吃。”麻生強忍住了心裡的恐懼,努力讓自己的話語平和一些。“將軍讓你馬上過去,大概是要獎賞你吧。”
“哦?”水辛逸瞟了眼站在文書後面的那名士兵,轉身走進了營地。
看到營地裡三三兩兩計程車兵,還有押著勞力朝馬廄走去的手下,水辛逸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一時又想不明白。
掀開帳簾,水辛逸看到了坐在案几後面喝悶酒的那名軍官。心裡那股不對勁的感覺更為明顯了,就在邁進帳篷的時候,水辛逸突然明白哪兒不對勁了。
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士兵站在文書的身後,而且那人的神色很是不善。現在正是開飯的時候,外面計程車兵卻沒有一個人在吃飯。馬廄裡很安靜,不像關押著近兩百名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