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子依好的女人多了去了，何必找我這麼一個下堂婦？也許還是個不下蛋的雞呢！”子依還是笑，可苦澀的幾乎看不出還是個笑模樣。

“子依，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林亦揚臉色冷了下來的，“褚彥不值得你這樣。”

“我也不值得你這樣。”子依把座位拉起來，靠著看著窗外，“你是心內科翹楚，年紀輕輕便國內聞名。又是深情的黃金單身漢，多少女子都想嫁給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只不過是個離過婚的孤女，身家，樣貌一樣沒有不說，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心理醫生。”

“上大學時聽過這樣一個句子，I　love　you　not　because　of　who　you　are；　but　because　of　who　I　am　when　I　am　with　you。　”林亦揚眼裡閃過一絲回憶的光，“我愛你，不在乎你是什麼樣子；我只在乎，在你身邊時我將如何存在。在我眼裡，你只是慕子依，也希望你看到的只是林亦揚。”說著，發動了車子，微笑道：“我送你回家。”

子依沉默，心裡不由的做起了比較，自己與褚彥的交往，從最開始就顧及著雙方的家庭。更是在關係確定一個月就見了褚媽媽，之後自己便是褚家的媳婦，陪著褚媽媽老看病逛街，自己事情再多也不好推辭。除了家庭，還有褚彥的交際圈子，她要努力再努力才能融入，才能在那些他們談及的自己從未接觸過的領域不至於啞口無言。從來沒有過只是因為自己是慕子依，他是褚彥而簡單的在一起。而自己的朋友，因為被拒絕的次數多了，也就慢慢的生疏了。似乎是這樣，一直到今天。

“林醫生，今天謝謝你。”子依拉開車門走下去。

“不介意的話叫我的名字吧。”林亦揚道。

“……”子依微微有些侷促，“早點回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子依侷促的模樣逗笑了林亦揚，終於點點頭，開車離開了。

子依看著汽車緩緩駛出視線，心中的痛苦似乎真的在一場戲劇性的宿醉裡有所消減。子依低頭看著手心的掌紋，凌亂的線條好像真的是命運揮毫畫就，帶著深意。子依並不知道林亦揚是如何找到醉倒的自己，只是明白，這種一別經年的溫暖，真的是萬分動人。

家裡還是那樣一副灰塵滿地的模樣。

子依不想收拾。

一點都不想。

還是臥室裡唯一的一片乾淨的地方，蜷縮著，將剩餘不多的夜晚熬過。

子依是被電話吵醒的，電話那頭是褚彥。

“子依，昨夜裡你的電話為什麼是一個男人打的？”褚彥出口便是質問的口氣。

“……”子依沉默了片刻，覺得電話裡的那個褚彥有些陌生，淡淡的說：“正巧，你的電話也是一個女人接的。”

“這就是你離開的理由吧！”褚彥自嘲的笑著說，“你那麼輕易就離開了，對我褚彥早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了吧！”

“你已經開口了，我還能怎樣？”子依合上眼睛，“你想讓我怎樣？”

“你可以挽回的！就像我……”褚彥有些激動。

“憑什麼！”子依有點歇斯底里，“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憑你衣領邊的口紅印？憑你身上各式各樣香水的味道？憑你一次一次把等你的我扔在沙發上凍病一次又一次？還是憑你任由那些富家太太嘲笑戲謔的看著我？還是憑深夜裡接你電話的女人？”

“子依，你變了。我們的感情，大概真的回不去了。”褚彥換了嘆息的語氣。

“我是變了，可我根本不想變！”子依道，聲音都有些顫抖，“褚彥，你如今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我變了，到底是什麼讓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

褚彥沉默著，認識子依的這麼多年裡，子依何曾有過如此歇斯底里的樣子？

“算了，我不想再說下去了。”說罷子依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子依方才聽見隱隱約約的敲門聲。子依有點奇怪，會是誰呢？真麼輕的敲門，若是自己睡著，恐怕根本不會聽見。

子依披了件衣服起身開門。

林亦揚看著眼前披著衣服的子依很是驚訝。是聽到敲門聲醒來的麼？他這樣輕的敲門就是怕她還睡著，不願驚醒。

“林醫……亦揚？”子依也很驚訝，這個時候他過來做什麼？

“嗯。”林亦揚微笑，“你的車不是還在沉影那裡，我過來接你去取車。你這麼早就醒了？”

我要是睡著還能開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