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
難怪顏氏提出李氏出門之後,那個時候書院已經開學,顏氏也不可能再叫人來說話兒了。綺年有一種扶額的衝動:防火防盜防表妹啊!喬連波如果真的對吳知霄有點兒動心,還是及早掐滅的好。
不過顏氏是什麼意思呢?是想撮合喬連波和哪個孫子麼?綺年果斷搖了搖頭,把種種猜測拋到腦後。關她甚事!她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李氏厚道,吳若釗愛屋及烏,只要她自己別出什麼錯,將來這兩人肯定會費心給她找門實惠親事,平平安安過一生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顏氏難道還能不肯?也只得點了頭。只是那份好心情是全沒了,索性打發了各人回自己房裡去了。
鄭氏抱著吳知霖回了房,叫奶孃哄著去睡,又把女兒也打發了出去,便指了指椅子對兒子道:“坐,娘有話要跟你說。”
吳知霆略有幾份心虛,半邊屁股沾著椅子沒敢坐實:“娘有什麼話要教訓兒子?”
鄭氏似笑非笑:“你做了什麼錯事不成?怎麼知道我就是要教訓你?”
吳知霆湊上去給鄭氏輕輕敲著背,笑道:“娘不管說什麼,兒子都當成庭訓來聽。”
“呸!”鄭氏笑啐了一聲,“要聽什麼庭訓找你爹爹去。”神色溫和地看著兒子,“霆兒也大了,該說媳婦了。”
吳知霆一怔,略有幾分不自在:“娘怎的忽然說起這個……”
鄭氏嘆了口氣:“按說長幼有序,你的親事沒說,下頭兩個妹妹倒都入宮的入宮,定親的定親,你心裡可覺得爹孃有些糊塗或是疏忽?”
吳知霆連忙道:“娘怎說這話。妹妹們是女兒家,年紀是耽擱不起的。兒子是男兒,便是晚些成親也沒有什麼。何況兒子也知道,父親與伯父連明年春闈都不讓兒子與二弟下場,便是為了著過三年學問更紮實些,好一舉沖天。既這麼著,中了進士之後再說親事,自然比現在更好些。”他跟著吳若錚在外任多年,哪裡不知道這裡頭的事呢。
鄭氏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來:“你懂爹孃的苦心就好。你爹爹是庶出,娘也是庶出,當初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有如今這地位。你是娘唯一的兒子,知霖年紀又小,這家全指望著你有出息呢。就是將來娶媳婦,也得好好挑個門當戶對的,將來你在仕途上也有個照顧。你爹當初就是沒岳家關照,比旁人更苦些。”
吳知霆慢慢垂了頭。鄭氏心裡明白,淡淡道:“說起來爹孃拘著你也拘得太厲害,一般人家的哥兒在你這年紀,房裡也有個人了。娘身邊的紅綢和紅綾都是好的。生得俊俏,性子也平和,你挑一個,撿個日子收了吧。”
吳知霆臉上紅了紅,低聲道:“娘――”
“娘都知道。”鄭氏靜靜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裡也有幾分驕傲,“我兒子長大了,自然會――然而這世上的事,卻不能皆隨心所欲。”
吳知霆低頭道:“兒子懂了。娘放心,兒子絕不會做那等逾禮的事。既娘這般說,兒子看紅綢性子和軟,不是那等抓尖要強的,就她吧。”
鄭氏這才放下心來,笑道:“我兒有眼力,就紅綢吧。唔,娘這就去查個好日子,儘快給你辦了這事。”
二房這邊談著丫鬟收房,大房那邊吳若釗剛剛從衙門回來。李氏上前迎著道:“老爺回來了?今日又忙了一日。”
眼看要過年,皇帝也要祭祖守歲,各種禮節比民間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禮部的官員忙得腳不沾地,怕是隻能到了除夕才歇歇呢。吳若釗接過茶喝了一口,嘆道:“若只是些年節之禮也還好,偏今年出了郡王世子這事兒。”
“怎麼世子還沒找到麼?”李氏替丈夫寬了外頭的大衣裳交給丫鬟去收起來,自己過來陪丈夫坐下,隨口問道。她並不很關切政事,只是總要找些丈夫感興趣的事來說說。試想若是丈夫回了家只聽見肉幾斤菜幾斤的話題,怕是早就不耐煩了。
吳若釗搖了搖頭:“音訊全無。雖然沒人敢說,但只怕是――不好了。本來跟錦鄉侯家談了親事,這時候也送還了庚帖。若是萬一這時候有了不好的信兒,錦鄉侯家的姑娘不成了望門寡麼。”
“這可真是……”李氏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昀郡王是個厚道的,對外只說合了八字不甚合適。否則這一定親世子就出了事,傳出去姑娘家怕也要落個不好的名聲。”比如剋夫什麼的。
李氏跟著嘆了口氣,不由得想起吳知雯。人家的姑娘是想嫁沒嫁出去,自己家的卻是把親事往外推……算了,還是洗洗睡吧。
☆、50 大拜年各家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