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他不會有事……
我收回到嘴邊的黏膩的關心,平靜的問:“你傷了謝桁?”
他說:“我下手有數,死不了,躺幾天就好了。他找你麻煩了?”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而後想起來他不在我身邊看不到,說:“林回幫忙把事壓了下來,他家人沒有追究,警察也不會管。”
“嗯。”他輕聲應著。
白瑞是演員,他可以戴上面具在團長面前偽裝,讓人猜不透。但景焱明明不是,卻依舊可以作從容的姿態讓我難過。
尷尬的無話可說,透過手機訊號,無言的傳播著思念和煎熬。
我聽到他隱忍的呼吸,最終洩了口氣,“沒事的話早點休息,願意的話就回家吧,再有兩個月,也過年了。”
我苦悶的應好,又沒了動靜。
時鐘上的指標一點點跳著,我閉著眼睛,捨不得掛掉。景焱也在等我,不言語,不再見。
僵持到後來,這份靜謐被他那邊的敲門聲打破,我們更加來不及告別,只有嘟嘟的聲音懷緬著幾秒前默劇裡的故事。
遲疑了會,刪掉了曾視若珍寶的資訊,清空通話記錄,聯絡人裡沉沉喚過的名字,也勾選刪除。
我只能笑笑,到此結束吧,還是不要再聯絡比較好,一遍遍翻開的傷口,永遠都不會痊癒。
我跟著林回回到了那個載滿回憶的城市,他一路上都很興奮,告訴我工作室的地址,很奇怪的位置,幾乎在酒吧街的中段,是這片唯一的一家,直走到頭拐彎就能看到天歌亮閃閃的廣告牌。
林回工作的地方實際是一家攝影公館,進門後他帶我見了一箇中年男人,打過招呼之後對我介紹說:“這是陳叔,這兒的店長兼網路管理員。”
我點點頭,勾起個笑跟他握手,“我叫韓昭,對這行不太瞭解,還請您多多指教。”
陳叔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盯了我一會,眼睛笑開了,忽然拍拍我問:“你是小林的那個……”
“叔!”林回喊了一聲,打斷了他還未說完的話,表現的特別心虛,咳嗽兩下說:“這是我新助理,我那天不是打電話跟你說了麼。”
“哦,對對對。”陳叔拍著腦門,“你說我也真是,這人老了啊,記性就是不行,老忘事兒。你們聊,我去看看裡面客人。”
陳叔臨走又回頭望了我一眼,一直偷偷地笑,望得我毛骨悚然。
“咳……那個,你跟我過來吧。”林回說。揹著自己的裝置帶著我上二樓,拿鑰匙開啟一個房間進門,把東西放下,一頭栽進了沙發裡,“你隨便看,這兒的都是我沒事的時候拍的,咱倆得先磨合磨合,以後補光什麼的,我不說就按我平時的風格來。你基礎應該還沒忘吧?”
“知道大概……”我說。
我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牆上幾乎全是照片,黑白色調佔了大多數,照片裡的街道,小人物熙熙攘攘,但都是模糊的,透視構圖有些像Atget。我的目光落在桌前那一塊,Capa的題材,戰爭、瞬間的暴戾和死亡,最顯眼的就是最下面那張。渾身灰塵的孩子坐在轟炸坍塌的廢墟上,臉上的表情驚慌而又無措,兩手抓著什麼東西似的緊握著。只看一眼,便蹙眉轉向一邊,他的眼神,真的會讓你的心揪著疼。
“這也是你拍的?”我指著這張問林回。
他收了隨意的態度,走過來把那張照片取下來,輕輕摩挲著,說:“嗯,這些拍了有些時間了。”
我詫異,看著牆上那些不可思議的畫面,“這都是真的?”
林回沒有回答。
我明白了,腦子裡一片混亂。
他到旁邊衝了兩杯咖啡,讓我坐下,靠在桌沿上說:“那應該算是我最落魄的一年吧,抱著一股活著也沒意思的想法,跟一個戰地記者一起混到了伊拉克。說實話,到那我就後悔了,就一個字,亂。宗教矛盾,恐怖襲擊,帝國欺壓,就靠著一個傀儡政府當信仰。Daesh抓了當地的男人做人質,年輕的女孩買賣到Hadba做奴役。我跟那個記者一塊兒出去拍攝,回來之後耳朵幾乎都是聾的,住的地方也不安定,提心吊膽的盼著能活著回來。”
林回說著說著抿了抿嘴,感慨道:“我之前從來都沒想過會有那種生活,在電視看到和自己去經歷,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跟他們的孩子比,我們的小煩惱又算得了什麼,至少再怎麼樣都是自己能解決的,不會有政治的暴亂和恐慌。”
房間裡靜了許久,林回大概是不願意回憶那段時光的,只是他想用自己經歷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