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收斂遺體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總覺得不太對勁。”
“我哪知道。”丹芳婆婆搖搖頭,“你見我摸了摸棺材,就當我什麼都知道了?那可沒有,我裝模作樣嚇唬他們的。”
江元月:“……”
“要是當真想知道,不如問親眼見過的人。”丹芳婆婆看向倒在地上的土靈宗弟子,輕輕喊他一聲,“小子,你叫什麼?”
那人失魂落魄,沒有回答。
“是宗盛吧。”樂時景開口,“我記得後鈞提過一嘴,說下山去找花錦那一夥人裡的領頭叫這個。”
宗盛一怔,忽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不斷喊著少主的名字,撕心裂肺,悲痛欲絕。
“看他這樣,怕是問不出什麼了。”江元月苦惱地抓了抓腦袋,“早知道我快點回頭就能看見了。”
“你要是看見了,他們可不會這麼簡單就走了。”江寒樹笑了一聲,涼涼開口,“宗盛小兄弟是吧?你近日最好還是留在我們丹元谷,不然下了山,我怕你保不住命。”
宗盛目光閃了閃,哽咽著開口:“他們、他們要殺我?”
“你知曉了秘密,又不跟他們在一條船上,他們當然會想方設法讓你閉嘴。”江寒樹看他的目光像看個已死之人,“你若真要下山,就往風水寶地去吧,自己挑個好地方下葬。”
江元月有些懷疑:“這麼狠?土靈宗不是風評挺好的嗎?”
“那是後鈞出山以來風評不錯。”江寒樹似笑非笑看他,“再往前,土靈宗的評價應當是——‘詭異’。”
“他們不是自稱后土娘娘後裔嗎?還會搞些奇奇怪怪的祭祀,拜的神佛,其他人見都不曾見過。”
宗盛遲疑片刻,還是開口辯解:“那是后土娘娘座下的五位護法魔王,雖然長相可怖,但修羅相是為了鎮殺邪靈!”
江寒樹笑了一聲,顯然不信:“他是這麼說的。”
“哎,其實就算你留在丹元谷也未必保險。”江寒樹輕飄飄地說,“畢竟我這兒人來人往,他要是執意想殺你,我們也護不住。”
“你就自求多福吧。”
江元月:“……爹你別嚇唬他了。”
“好。”江寒樹收斂表情,露出溫和笑意,“我也不是嚇唬他了,不過是提醒他,不然你瞧他這被宗門扔了還護著的傻樣,指不定明天就要慘死。”
“哎,當真是不聰明。”
“不聰明也不是什麼壞事。”丹芳婆婆呵呵笑著,“他就是不聰明,才不會計較利弊,憑著一腔情真意切撲了上去。”
“我瞧著是個好孩子。”
宗盛低下頭,紅了眼眶。
“要說什麼,就跟他們說吧。”江寒樹扶著丹芳婆婆離開,“我們丹元谷只管治病,他們天劍門的倒是愛管閒事。”
他對江元月眨了眨眼才走。
江元月想起她娘說的——有的人壞在表面,有的人壞得悄悄摸摸,就像她爹,慣會用些邪門歪道。
江元月:“……”
樂時景輕輕撞了她一下,衝她挑了下眉,壓低聲說:“快開口了。”
江元月神色複雜:“其實,你也挺像我爹的。”
樂時景怔住了。
他忽然揚起笑臉,一臉慈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女兒——”
“滾。”江元月給了他一腳。
宗盛一抬頭,醞釀好的情緒差點被他倆這一出打斷。
“你別管他。”江元月緊急剎車,清了清嗓子裝作正經模樣問他,“你若是實在不想說也行,能不能告訴我,後鈞當真死了嗎?若是還有一點希望,咱們救他去啊。”
“嗯,對。”樂時景配合點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這麼不清不楚被抬出丹元谷,別說你這麼朝夕相處的人,就連我們這些只有一面之緣的人,都覺得不能接受。”
“你當時到處看清楚沒有?”
“看清楚了。”宗盛喉頭聳動,顫抖著說,“我看見少主,死不瞑目。”
“他不是病死的!”
一旦開了口,情緒就像是破了閘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他緊緊拽住兩人的手,雙眼通紅佈滿血絲,“他……他屍首分離,分明是被人斬首而死的!”
“棺材裡都是血,少主他就睜著眼看我,他、他……被人殺了!”
他忍不住哆嗦起來,求證般看向兩人,“土靈宗的人都在這裡,宗主和夫人都看著,怎麼會有人敢……”
江元月下意識抿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