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像是有人祭拜過的痕跡。 難不成,都是孤墳麼?李多小聲嘀咕著。
這個村子很大,但走來走去卻只有我們兩人,於是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我們該如何留宿?
天空開始漸漸浸入墨色,眼睛能看見的光源也越來越少。 李多忽然“啊”了一聲,拉了拉我,另一隻手指著旁邊。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那是一座墳。
很普通的墳墓,立著一塊青石碑,後面是圓形的墳冢,不過,比我見過的普通的要大得多。 但是不普通的是從墳冢後伸出了一隻手——一隻女人的手,細長而蒼白,或許並不十分白,只是在這夜色的對比下顯得比較白皙而已。 隨後出來的是一個毛絨絨的東西,我仔細看了看,原來是一個人頭,她的雙手支撐著上肢,用力一挺,猶如做俯臥撐一般,身體雖然瘦弱卻十分矯健,不消一會兒,她的整個身體便從墳墓裡出來了。 我感覺十分怪異,那女孩似乎是墳墓裡生出來的一般。
然後我看見了光,雖然渾濁昏暗,但我肯定那是蠟燭的光而非人或者某種動物的瞳孔發出來的。 果然,那女孩又拉出了一個人,體型矮胖,而且手裡拿著一個燭臺。
就像捉迷藏一般,那個巨大的墳堆出來了三個人。
“啊,有外人。”女孩清脆地喊了起來,聲音非常好聽,像風吹鈴鐺,卻又帶著野性的不羈,就如同山裡自己長起來的雜果,甜脆裡帶著酸澀。
“莫咋呼,不要驚了人家。”是一個沉穩的中年男人聲音,他很高大,雖然看不清楚臉,但覺得整個人如同一塊厚實的門板。
蠟燭移動過來了,我可以看清楚他們了。 一個年輕女孩,一對中年夫婦,看來,他們是一家人。
“媽媽,他們莫不是被我們嚇到了?”女孩看我們兩個不說話,走過去一隻手摟著中年女人的胳膊,一隻手捂著嘴笑了起來。中年女人的頭髮整齊地梳理在後面,雖然身體已經發福,但從端正的五官來看,年輕時候也肯定如這女孩一樣秀麗。
母親笑了笑,有點責怪地對這女孩擺了擺手,卻不說話。
“你們是外鄉人吧?不知道我們的規矩,驚嚇了你們,實在不好意思。”中年男人的普通話很不錯。
我立即朝他點了點頭,笑道:“沒什麼,只是有些奇怪罷了。”
於是,這家人請我們進了他們的家——那座很大的墳冢。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活著進到墳墓裡。這種感覺是相當怪異的,我甚至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或許都不重要。
裡面比我想象的更加寬闊,有點類似於陝西的窯洞。但卻是圓形的,如同一口倒扣著的巨大鐵鍋,墳墓高三米左右。長寬各有四米,想來當初挖這個肯定很費氣力,入口處離裡面有將近兩米,雖然有個土堆墊腳,爬上去還是很不容易。四壁非常光滑,雖然是泥制的,卻依然乾燥的很。帶著灰土色,別有一種味道,只是空氣沉悶。略覺得壓抑。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們好端端的要住在墳堆裡。”女孩爽朗地笑著對我們說。她搖晃著腦袋,整個身體發出脆脆的聲音,聽她說話。猶如在吃一個甜脆的蘋果。
我仔細看了看她。全身裹著深藍色的棉裙,帶著很漂亮的花紋,身上還掛著一些銀器,難怪會有聲響。女孩很漂亮,五官略顯稚嫩,面板也很白皙,手腕上戴著一個銀色的飾物,非常漂亮。只是似乎飾物很重。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一道青紫的瘀痕。
“莫要胡鬧。”母親把她拉走了,女孩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走了。 原來旁邊還有一個通道,估計是去向裡間的路,我要過去還得低頭,看來那是女孩的房間。
這個姑且可以稱做家的地方日常生活物品一應俱全,桌椅板凳,茶水吃食。男人給了我們兩塊火柴盒大小的白色甜點,似乎是糯米做的,非常香甜。
“這個地方叫墓村,住著很多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大家都是住在這樣的墳墓裡,這幾天大家白天都不會出去,直到晚上才出來活動透透氣,沒想到有外地人來,沒有嚇到你們吧?”中年男人闊臉粗眉,高鼻方嘴,一臉英氣,只是眼神略有落寂,似乎有什麼心事。
“白天都不會有人在麼?”我問。男人肯定地點點頭。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個老頭,說話長相都很古怪的老頭,突然消失在那條路上。
“為什麼會有如此奇怪的規矩?”李多好奇地問。其實我也很想問,但有時候人家可能並不想告訴你,換句話說,如果人家願意說不用問也會說。
果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