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洪渾身一震,厲聲喝道:“謝慶龍,你是幹什麼吃的?高勝強說要帶走就帶走?你為什麼不攔住他?你為什麼不當時就給我打個電話?”
“蔡書記,我,我早上被劉光輝市長叫到市政府開會去了,開會的時候,劉市長命令所有人都一律關了手機。”謝慶龍囁嚅道:“等我從劉光輝辦公室出來,才接到副主任的電話,知道高勝強帶著審計局的人去了。當時我不在體改委,其他幹部根本不敢阻攔審計局的高勝強”
蔡國洪一下子就明白了,劉光輝這是趁他到省城開會搞突然襲擊,又用調虎離山之計把謝慶龍調走,然後就順利的把邙北市礦山裝置廠改制的所有檔案材料都帶走了。他拿著電話,滿腔怒火偏偏無從發洩,這件事不能怪謝慶龍,是劉光輝出手太狠太快了。
謝慶龍那邊聽不到蔡國洪的說話,他不敢說話,又不敢結束通話電話,就那樣拿著電話大氣也不敢出,頭上的汗直往下流。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對面傳來蔡國洪一句有氣無力地話:“好了,我知道了!”緊接著電話裡傳來滴滴的忙音。謝慶龍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跌坐在沙發上。這一次。禍事大了!
蔡國洪呆了半天,才撥通了蔡國富地手機,可是蔡國富的手機卻關著。蔡國洪愣了一下。又撥通了蔡國富另外一個手機號碼,通了,接電話的是蔡國富地秘書洪進飛。
“蔡書記,您好!”洪進飛在電話裡恭恭敬敬地說道,“老闆啊?老闆正在省委開常委會議。好,好的,等他散會了。我就轉告給他。”
一個半小時候。車到達了中州市,這時候蔡國洪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裡面傳來洪進飛的聲音:“蔡書記,老闆已經知道了,他讓您中午過來。”
蔡國洪還想多問點什麼,可是洪進飛卻結束通話了電話。蔡國洪望著手機愣了半天,這才嘆了一口氣,把手機摺疊起來。扔給了盧天放。洪進飛是大哥身邊的貼心人,他的態度基本上可以代表蔡國富的態度。
中午十二點半。蔡國洪來到位於中州大道地中州市委常委樓,蔡國富住在一號常委樓。蔡國洪一進門,洪進飛就迎了出來,他小聲地對蔡國洪說道:“老闆心情非常槽糕,您注意一點。”
蔡國洪強笑了一下,說道:“進飛,你多慮了。我和大哥是自家兄弟。”洪進飛就不好再說什麼。輕手輕腳地把蔡國洪領到二樓書房門口,然後悄悄地退了下去。
蔡國洪見洪進飛走遠了。臉上強擠出地笑容立刻不見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呼吸調勻了,這才壯著膽子輕輕地敲了敲房門。書房內並沒有響起往日那個親切熟悉的嗓音,沒有絲毫動靜。
蔡國洪本來就膽怯三分的心就又緊了一緊,大哥蔡國富一向是沉穩老辣,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幾乎從來沒有見過他發怒。但是蔡國洪知道,大哥一旦發起怒來,那可是雷霆萬鈞,比十二級颱風還要來得猛烈。
又等了一會兒,書房裡還是一片沉寂,蔡國洪就低垂著頭,哀聲懇求道:“大哥,我錯了。求您再幫我這一次吧!”
書房裡依舊是沒有動靜。
“大哥!”蔡國洪在外面再次哀聲懇求。
“你進來吧!”一個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感彩的聲音終於從房間內傳了出來。
蔡國洪慢慢地推開門,迎面正是他的大哥,省委常委、中州市委書記蔡國富冰冷的目光,“國洪,你真讓我失望!”
蔡國洪迎著大哥冰冷地目光,就好像是數九寒天掉進冰窖裡一樣,渾身發冷,手腳都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蔡國洪在邙北市當了六七年市委書記,他本來以為,自己的涵養和官威雖然比不上大哥,要差不了多遠,可是今天見了大哥發怒,他忽然間發覺,同樣是市委書記,他不過是一葉小舟,大哥卻像是一望無垠地大海,風平浪靜時小舟在大海上徜徉倒是不覺得大海的深邃廣闊,但是大海一旦發起怒來,那驚濤駭浪隨時可以輕易把小舟給吞沒。
“大哥,我,我”蔡國洪在電話裡只是簡單地給蔡國富講述了一些情況,現在見了蔡國富,就想詳詳細細地把情況向蔡國富講述一遍。
“坐下吧!”蔡國富指著遠處的沙發,冷冷地說道。蔡國洪本來想坐在大哥對面,見這種情況,只好乖乖地坐在遠處的沙發上,扭著身子,遠遠地看著蔡國富。
蔡國富開啟抽屜,拿出一盒帝豪國風,往嘴裡塞了一根,蔡國洪連忙摸出精緻的ZIPPO,想過去為蔡國富點火,蔡國富冷冷地用眼睛一掃,說道:“坐那裡去!”
蔡國洪只好訕訕地退回去,乖乖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