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漸漸地就像是走入了絕境,然後沒了聲息。裴澤忍不住回過頭去,但是空空蕩蕩的長廊,只剩下了他的身影。走進辦公室,忙碌的電腦還在不停地處理著資料。
整座大樓的一半的電腦都在運轉著,它們的使命是接收從各處傳輸過來的資訊,然後進行智慧分析,最後的過目者是慕辰,他會在這些資料中找到異常情況,然後進行調查。每日都重複著這樣枯燥的工作,但是慕辰卻總是沉默著,沒日沒夜地在一堆資料和資料裡埋頭抬頭,彷彿已經沒有了自我。
裴澤看到過他幾乎透支著生命為政府工作著,但是他不明白一切是為了什麼。他站在這個漩渦裡,卻什麼都不明白。
接近黃昏的時候,資料室迎來了一個客人,正是靈轍。較之以前冰冷傲然的她,現在的她眉間多了一絲憂慮。她坐在慕辰的專屬座位上,調出資料,嘴裡喃喃自語:“怎麼會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怎麼可能……”
裴澤看著與往常有些不同的靈轍,和她道了一聲別,她彷彿沒聽見,只是埋在一堆的資料裡,眼睛裡映著電腦螢幕,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裴澤嘆了一口氣,從辦公室裡退了出去。他原本是想問下靈轍關於那日在宴會上的事情,但是今天她脾氣相當古怪,眼睛裡也是沒有他的模樣,顧自地坐在電腦前,忽略這一切,他也問不出口來了。
回到家裡,佩佩居然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她圍著圍巾把菜都端出來,得意洋洋地向裴澤炫耀道:“怎麼樣,今天的飯菜不錯吧。”
“佩佩還真是能幹啊。”裴澤把制服脫下掛好,換好鞋子,走向餐桌,看著頗有樣子的飯菜,笑著讚賞道。
“當然啦。”佩佩頗為受用地點點頭。
這時,廚房裡又走出一個人來,居然是陳旭東。
“還有我的幫忙啦。”陳旭東咧著嘴,笑哈哈地說道。
“哪有,旭東哥只是幫我洗菜而已,其他的可都是我做的。”佩佩對陳旭東搶功勞的這件事很不滿。
“旭東,你怎麼來了?”裴澤生怕他問起今天的事情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陳旭東把菜盤子一放,把手套摘了下來,對著裴澤說道:“還不是擔心你。”
“我沒事。”裴澤坐了下來,連忙說道。
“今天發生什麼了?”佩佩有些摸不著頭腦,看了一眼裴澤,又看了一眼陳旭東。
陳旭東見裴澤這副模樣,作為老朋友便知道他是有難言之隱,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今天他只是借擔憂之名,過來見見佩佩而已。
晚飯時,陳旭東對佩佩分外的殷勤,又是盛湯又是夾菜的,裴澤也看出這小子的真意圖來了。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晚餐過後,碰到釘子的陳旭東怏怏地道別,又趁著裴澤送他出門,問他今天的事情。
裴澤只推說,沒什麼特別的事,拒不回答。旭東也不再發問,衝著他搖了搖手,便走開了,融進了無盡的夜色中。
再次回到屋子,裴澤突然想起自己把布偶放在了書包裡還沒有
拿出來。正當他把手伸進去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掏出來一看,發現布偶身上裂了一條縫,那已經是一個空殼了。
裴澤不由大驚,女靈已經破了封印離開了這個容器,究竟是在什麼時候,他完全想不起來。
他看著壞掉了的布偶,有些失神。佩佩一聲呼喊,讓他如夢驚醒,連忙把布偶藏了起來。
“大哥,怎麼了?”佩佩狐疑地走上來。
“沒事。”裴澤搖了搖頭,拿起書包往樓上走去,心裡卻是一片翻騰。原本應該輕鬆才是,現在卻有些失落起來,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那個女靈很可能是慕辰的母親,只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並不敢輕易地把這樣絲毫沒有證據的話說出口,只是夢境而已,但是,如此真實。
一整天的課,裴澤都在愣愣地發呆。握著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緩過神來,開啟手機,是莫子文來的一條簡訊——臨時有個重要的會議,為期一個禮拜。
裴澤不由鬆了一口氣,這樣就不用去見莫子文了。忽然想起,慕辰也是有一個重要會議,時間恰恰好碰在了一起。他不由猜測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絡,不過忽然想到兩個人都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年後開個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便也釋懷了。
上完課,他便趕去了資料室。辦公室開啟,靈轍正趴在電腦前,安靜地睡著。小小的身子,緊緊地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