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憶垂眸盯著蕭子淵手裡的書,不知不覺間就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會做科研,沒想到你竟然會去做政客。”
那個時候的蕭子淵會是什麼樣子呢?
她之前一直以為蕭子淵是清冷自持的,和他相處的這幾天又覺得他溫暖謙和,等到那個時候會不會又是橫刀立馬計謀如寒冬利刃?
在那種殺人不見血的地方,蕭子淵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這麼想著,隨憶突然有些低落,似乎她和蕭子淵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蕭子淵大概看出了她的想法,笑了下,坐到她旁邊,“無論將來我變成什麼樣子,在你面前都是你認識的那個蕭子淵。”
只有我變得強大,才能給你想要的。只有我變得強大,才能護你周全。
一時間隨憶有些動容,抬頭去看他,四目相接。
隨母忽然推門進來,“隨丫頭,別睡了,去買菜吧,記得帶幾片新鮮的荷葉,晚上做荷葉飯。”
隨憶一驚,很快低下頭,掩飾著哦了一聲,馬上穿鞋站起來。
蕭子淵也跟著站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吧。”
隨母笑眯眯地看著兩個人,隨憶在隨母不懷好意的笑容裡淡定地回答:“好啊,順便帶你逛逛。”
隨母在兩個人身後囑咐:“嗯,多逛逛,彆著急回來。”
正是傍晚熱鬧的時分,兩個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小道上,道路兩邊都是賣菜的小攤。隨憶從小在這裡長大,早就和他們熟悉了。
每走到一家,就有人和她打招呼:“阿憶,回來啦。”
隨憶也笑著回應:“嗯,回來了。”
然後眾人就把視線投向了蕭子淵,一臉善意地笑著問:“男朋友啊,小夥子真是一表人才。”
蕭子淵笑眯眯地看著。
隨憶臉一紅,偷偷瞄了蕭子淵一眼,都是說的家鄉話,他好像沒聽懂。
隨憶急著解釋:“不是,這是我學校裡的師兄。”
一群淳樸善良的人根本不理會隨憶,笑著和蕭子淵說話:“小夥子,好福氣啊,我們阿憶從來不帶男孩子回來的。”
蕭子淵禮貌地道謝,“謝謝。”
隨憶睜大眼睛看著蕭子淵,如意算盤沒打成有些懊惱,“你怎麼聽得懂……”
蕭子淵笑得志得意滿,附在她耳邊輕聲開口,“我有沒有給你說過,我奶奶也是南方人?”
他撥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耳邊,隨憶感覺耳朵越來越熱,連帶著整顆心都開始燥熱。
蕭子淵很滿意地看到她白皙如瓷的肌膚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粉嫩誘人。
周圍的人笑嘻嘻地看著兩個人,“小兩口感情真好。”
隨憶眼看著一群人越說越離譜,便隨便買了點菜就拉著蕭子淵離開了是非之地。
隨憶一路都黑著臉,深有她認識的人怎麼都這麼不正常的認知,刻意和蕭子淵保持著一段距離。蕭子淵一直心情很好地跟在她身後,如她所願,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快到家的時候,她突然在巷口停住,看著某個方向出神,夕陽裡,她的身影瘦弱伶仃。
蕭子淵心裡一緊,走了幾步跟上去問:“怎麼了?”
隨憶指著對面的醫院,似乎想起了什麼,“我記得剛搬到這兒的時候,那段時間媽媽身體很不好,總是到那兒去看病。那個時候我還小,從家裡走到那兒要一千步;後來上初中的時候就變成了八百步;等我去上大學的那一年,只需要六百步了。我記得有一次我放學回到家,聽鄰居說媽媽在家裡暈倒被送到醫院去了,我就急急忙忙地往那兒跑,那個時候覺得怎麼會這麼遠,可是現在再看,又覺得好近。”隨憶說到這裡忽然轉頭看著蕭子淵。
蕭子淵似乎意識到接下來她說的話會不怎麼好聽。
果不其然,隨憶頓了一下再次開口,“高考填志願的時候,我所有的志願都是醫學系,所有的願望就是趕緊畢業回到這家醫院工作,可以一輩子守著媽媽。”
蕭子淵聽到這句暗示的拒絕,只是微微一笑,什麼都沒說又繼續慢慢往前走。
隨憶看著他輕鬆閒適的背影,有些錯愕。以往她有這種婉拒意思的時候,蕭子淵就算不惱,臉色也會難看一陣子,怎麼現在似乎沒聽到一樣呢?
隨憶打感情牌的如意算盤再次在蕭子淵面前被他的無招勝有招打得七零八落,懊惱地一跺腳很快跟了上去。
蕭子淵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