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當成家,將那些皇子格格當成無偏差的兄弟姐妹;嫁給十四阿哥後,她便努力做一個皇子福晉——雖然做得不成功,甚至有些丟十四阿哥的臉。
也許,很多人都以為她不懂,就如此簡單地生活在他們庇佑的天地裡。不是她不懂,而是她刻意地將自己侷限在他們希望的領域中微笑,也在他們刻意塑造的和平安寧的環境中給予他們想要的簡單。
紫禁城的人,一生忍辱、福禍共依,活得太累,外表的光鮮亮麗,是不為人所知的汙垢骯髒,榮華與富貴,遮掩不住傷痕累累的靈魂。所以,淺顏的出現,無意中為他們塑造一個可以身心放鬆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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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近正午時分,太陽時而隱入雲層、時而陽光普照。
和一群地位尊貴的草原客人揮了揮手,示意進樹林休息一下,在一群男女好笑體諒的目光中,淺顏告饒地回以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牽著馬走走陰涼的小樹林。
在樹林中的小湖畔洗了把臉,淺顏舒了口氣,牽著馬有些漫無目的地穿梭在小樹林中。
這幾天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都是這麼一個人到處轉轉,或者同那些爽朗熱情的草原兒女一起策馬狂飆,餓了就挑一個最近的海子捉魚、烤野味,很寫意自由的生活,可惜的是十四阿哥無法同她一起享受。
淺顏微覺遺憾地想,透過重重疊疊的枝葉,隱約可見草原上空沒有任何工業文明汙染的藍天白雲,那樣的湛藍,總讓她有種心痛的感覺。斑駁的陽光像跳動的珍珠,一粒粒落在她的面頰上,曠古的風吹過,樹影簇動,有種說不出的幽然清涼,去了幾夏日的燥熱。
伸出手掬起一束陽光,她嘆息一聲:史書有載——康熙四十七年註定是一個多事之秋啊!
“籲……籲……”
打哨的聲音驚醒了她的神智,以為那一群郡王郡主又策馬回來了,可當瞧清那一群數量不少的騎士逐漸接近時,心中漸漸浮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腦海中千迴百轉也只是一瞬間,想也不想地翻身上馬,揚鞭策馬離開。
“·#·#¥%*—%¥#·”
粗獷的嗓門聲如洪鐘,在幽靜的草原響起。淺顏聽得不太清楚,不是她熟悉的漢語,類似……蒙古話呢!正思索著,那一群騎著剽悍駿馬的騎士一陣風似的打哨過來,不一會兒已團團將她圍困在中央。
前方橫裡插來的一騎,令淺顏不得不勒緊韁繩,坐下的馬兒嘶鳴一聲,兩隻前蹄高高騰躍在半空蹬踢了幾下,才嘶著聲著地,四肢暴烈地剜著地面。淺顏狼狽地伏在馬背上,心中驚恐不定,也怨起自己挑了這麼一匹倔馬兒,跑得不快就算了,偏偏不夠機靈。
“老大,這裡有個漢人女子耶,我們#¥¥%……”
除了前面幾句簡單的話,後面又是一堆外星語,淺顏終於認命自己是個半調子,根本聽不太懂蒙古語。眼睛緊緊地盯著面前十來個穿著打扮很像以前在電視書中描述的、出沒在草原一帶的馬賊,除了一個類似首領的男人面覆一張銀鐵色面具以隱藏住面容,其餘的人一身輕簡勁裝,每一騎下掛著幾個血淋淋的人頭,看得淺顏一陣反胃噁心,差點沒吐出來。
這群明顯剛經歷了一場快意屠殺的人馬,儼然草原上自由無組織性的馬賊,但淺顏可以感覺到他們不似一群無組織性的亡命之徒,反而有種長期浸淫沙場才會有的鐵血肅殺之氣,和大阿哥、五阿哥身上的氣息倒有幾分相似。
“老大,要不要將這個女人捉回去?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應該換得到幾斤食鹽和茶!”
“要不,還是殺了吧?就像剛才那個小部落一樣,全屠宰光光!”
“巴兀喇,別胡說!這裡可是那個中原皇帝駐紮的地盤,小心一些方是!”
“老大,哈扎什噸說得對,今兒那大清皇帝正出巡此地,誰知道這個漢女是什麼身份,可不能因一個不小心洩漏了我們的行蹤。若破壞了主子的計劃,以大失小可就得不償失了!”
“中原!”高高坐在黑色汗血寶馬上的面具男子嗤笑一聲,握緊了手中的金鞭,覆著面具的臉只餘一雙野性難馴的眼,語氣中是毫不遮掩的張狂不屑:“遲早有一天會落到我們偉大的主人囊中!”
手心不知何時已是溼透,卻不敢稍有妄動,低垂的眉睫掩住眼中的驚濤駭浪,不經意間掠過那個面具男人的眼時,只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
拜康熙的博學勤奮所致,她這個半途收來的格格也被迫琴棋書畫的同時,一起和小阿哥們習了些滿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