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師椅,讓小君子安穩落座。
站如松,坐如鐘,小君子的風範,突然讓寶玉想起了兩個人。
那賈雨村,
那林修竹,
似乎,
一直都是這樣的風範呢。
“啊,啊,”
隨著一聲驚喜的叫聲,賈環手裡的硯臺寸寸崩壞,而那白衣如雲的小君子,突然跳在空中,一步一個墨跡的小腳印,在半空連成一條弧線。
白衣的小君子張著雙臂,驚喜的撲進寶玉的碎花軟黃玉四方硯,撲在長袍泛灰色的小君子的腳下,很舒坦的哼哼著。
呆,
傻,
驚訝莫名。
賈環整個人成了木頭,手掌上亮銀小硯的碎片,彷彿滾燙的烙鐵,要從手心,一直燒到他的心底去。
而那周圍的秀才,此時張大了嘴巴,對賈環遞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卻更快速的,把垂涎的視線丟在寶玉的掌心之上。
一硯雙君子啊,
竟然是一硯雙君子!
所謂一硯雙君子,就是一方硯臺,竟然有兩個小君子定居!
周圍的秀才們已經不是羨慕了,嫉妒的火焰燒乾淨了他們的修養、風度,只覺得烈焰燃燒在胸間,要把自己連著寶玉,特別是有兩個小君子定居的硯臺一起燒成了灰,省得自己難過心痛。
而此時,灰袍的小君子撫摸白袍小君子的髮髻,啊啊了兩聲,得到白袍小君子同樣的聲音回應,本來失落的臉上,陡然起了一陣狂喜神色。
灰袍小君子站起來,拱手對寶玉作揖,隨後扯著白袍小君子,慢慢的浸入了硯臺底部的墨跡中去……
場面恢復平靜,只剩下賈環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要殺人似的盯著寶玉。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後有機會,再補償你吧。”
寶玉淡淡的吐出一句話,收起了軟黃玉硯臺。
這算是做哥哥的一個承諾,而顯然,賈環沒有把這個承諾當回事。
“用不著!”
賈環甩袖遠離,邊走邊道:“小君子是自由的,選擇你,是因為你比我強,但是……”
驀然回頭,聲音高亢道:“總有一天,庶子要碾壓嫡子!
我,
賈環,
才是榮國府最優秀的繼承人!”
“哦。”
寶玉遞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跋涉許久,我等就是到了。”
車廂外傳來蝸足的聲音。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似乎就是蝸足的座右銘了。
寶玉知道蝸足是因為心性不定才做的接引進士,要穿破衣,走萬里,但是在寶玉看來,蝸足也只剩下了一張嘴皮。
半路上,寶玉收到了水溶傳來的紙鶴,於是,也就清楚了蝸足找麻煩的原因。
【呵呵,本以為是王道法道兩門儒家爭端的事情,沒想到,原來,只是個私人之間的恩怨呢。】
要說蝸足,原名是不叫蝸足的,只是青廬山文院的掌院說他心性不夠,還需磨練,也就改了這個名字,但是名字改了,座右銘也加了,蝸足在自身方面,卻沒有半點改善。
之所以找他的麻煩,是因為蝸足還是舉人時,被賈政以文人的方式碾壓了。
妖族修煉儒家法門,其中艱難,寶玉多次聽說,被身為青丘狐族的賈政在才學上碾壓,蝸足的糾結,難過,寶玉也可以理解。
但是,
只是如此,就要把手伸到賈政的後輩身上,要挑撥他和環哥兒,任誰看,都是下作、下流,無恥之尤!
改了名字,有用嗎?
加了座右銘,有用嗎?
這個蝸足,哪怕做上十年的接引進士,也還是難以再進一步了。
想及此處,寶玉的把握更大了幾分。
“這裡就是青廬山了,自己蓋房,自己找尋吃食,七天以後,山頂供書。”
丟下一句話,蝸足狠狠瞪了寶玉一眼,轉身就走。
“還請留步,”
寶玉喊住蝸足,笑問道:“這自力更生,我們都懂,但是什麼是供書,你該給我們解釋一下吧?”
秀才們十分贊同,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想了解更多。
蝸足剛要發怒,半空陡然響起一聲冷哼,嚇得蝸足縮了脖子,態度轉好,耐心仔細的解釋了一遍。
寶玉同樣仔細的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