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鄴側臉抓住了她的手,握著放在了胸口:“你不是一直想讓朕死。”“那怎麼一樣,如今你要是死了這江山怎麼辦,百姓怎麼辦,戰亂才停皇帝又沒了,又是一番腥風血雨。”“你都要死了還操心這個。”比起秦筠的正色嚴肅,趙鄴的神情一點點的放鬆,嘴角噙著淡淡的笑,讓秦筠看了就發氣。她怎麼能不操心,她不就是擔心這些問題才會答應他那個十年之約。看著趙鄴的樣子,秦筠無力地躺倒在床上:“你的江山,你不管就不管吧。”“好。”趙鄴手開始不老實的翻秦筠的衣襬,似乎是要檢查謝灃碰了哪裡。趙鄴的手指粗糲的就像是砂石,就像是裹了麻藥似的,一觸到秦筠的肌膚,就叫她忍不住戰慄。“趙鄴你這樣對得起追隨你的人嗎?!你要是死了他們怎麼辦?!而且你就不怕我臉上長滿麻子但是我活下來了,你自己染病死了怎麼辦!?”秦筠近乎咆哮的發問,這個瘋男人到底怎麼樣才會清醒一點,他到底哪根筋不對了竟然要跟她一起死。趙鄴笑出了聲:“朕死前一定會先殺了你。”趙鄴抱著秦筠的頭親了口:“我們只剩那麼幾天了,讓朕碰碰你。”聽著屋中隱隱傳出的笑鬧,準備覆命的隨常頓了頓步子。“這是打哪來,怎麼一身難聞的味道。”在門口守著的常德說完,還好奇地湊到他面前嗅了嗅味道,“怎麼聞著像是血的味道。”隨常睨了他一眼:“陛下吩咐我把謝灃剁碎了餵狗,我剛剛才看著狗把他的肉沫吃完……”常德捂著嘴,差點被隨常形容的畫面給弄吐了。“陛下的脾氣還真嚇人。”常德低聲說完,就聽到了屋中趙鄴哄著秦筠的聲響,忍不住嘆了口氣,“陛下不會真的染上那要命的病吧?”“那得看晉王有沒有被染上。”趙鄴體魄再強健都沒用,要是秦筠染上了病,看這個架勢他也不會獨活。一路看過來,勸也勸過了,隨常他們都對如今的情形抱持了平常心,不想主子死,但也知道攔不住主子送死。 情種常德這些身邊的下人看的開, 但嚴則他們就看不開了。曉得訊息, 皇宮前面就跪了一排排。趙鄴旗開得勝回京,外患徹底解決,趙鄴心腹這出舉動讓京城的所有人側目。旁的大臣不曉得是怎麼回事, 想打聽嚴則他們嘴巴就像是被針縫住了似的, 無奈下只能跟著他們一起跪。既然這些都是趙鄴的心腹大臣,他們全都跪了, 他們跟著跪一定沒問題。這奇景引來不少百姓圍觀, 都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看著這些大臣們愁眉苦臉,眉頭緊鎖的樣子, 只能斷定這一定是件大事。大到動搖國之根本,這些大人連言都不敢言說讓大眾知道的事。天花有半個月的潛伏期, 趙鄴把他跟秦筠所住的宮殿隔離, 停了早朝,但每日還是有人遮擋口鼻,把摺子送到殿中讓趙鄴過目。看樣子陛下安康沒事, 不知情的大臣每天跪個半晌, 實在不知道是跪個什麼勁,慢慢就開始猜測了起來。陛下在宮中好好的。對了,晉王怎麼不見蹤影了……那麼一聯想, 倒是讓人有些數了。遼人內鬥, 王家和閩家已除, 如今只剩了些不成氣候的殘黨欠收拾, 沒有了可以任何威脅帝王的勢力。現在算是已經立業了,那是不是就該成家了?在大臣們跪的第三天,便有一宗皇家隱秘在京中流傳——陛下要娶晉王為男後。不止同姓,還同為男人。這回不只是大臣們跪了,連有些百姓也嚇得遠遠的跪著,想勸趙鄴回頭是岸。不過這隱秘沒多久就有了別的版本,說秦筠原本是個女人,因為命格有問題才女扮男裝的在山上過到了十六歲。皇上與晉王青梅竹馬,早生情愫,因為內憂外患,晉王才遲遲不公開身份,如今禍患以除,卻不知如何開口表明女兒身。這個說法倒是比之前的容易接受多了,反正再差至少晉王是個女人。是女人就能生孩子,能生孩子還有什麼問題。同姓,同在族譜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是不行。此番轉折,跪著的不少百姓都起來了,有些還大張旗鼓的說支援陛下娶晉王。而秦筠是男是女,這些大臣察覺的更清楚,他們雖然沒有跟百姓們一起說支援,但都偷偷摸摸的勸解嚴則他們這些心腹。“陛下想娶就讓他娶吧,如今這狀況娶跟沒娶有什麼差別。”“晉王為陛下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裡,你們就不必憂心,讓陛下如願了又如何。”“這秀女都退了兩次,嚴大人你可不能因為你妹妹的事,就帶情緒在晉王為後這件事上……”嚴則他們有口難言,又不能解釋,要是趙鄴只是想娶秦筠,娶就娶唄,他們攔了那麼久,早就沒力氣了。但趙鄴現在是要跟秦筠一起死啊!大宋的帝王要美人不要江山,這些蠢貨們竟然還那麼支援。曲彥明被擾的腦殼疼:“這訊息是不是陛下放出來的,他存心就不讓咱們安生。”“若是衝進宮中把陛下跟晉王隔開,咱們得有多少兵才有把握?”實在不行嚴則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