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招進府裡反倒給女兒添了亂。再見婉玉眉目間並無喜色,便知女兒並不喜這兩人住進家裡來,心中不由有些後悔,但話既已說出口,便想了想道:“那就住紫霞苑罷,橫豎也住不了幾日,等到初八順星祭祖之後,她們也是要家去的。”
梅燕迴心道:“適才明明要留人住到正月十五的,娘不過客氣推脫一句,說正月初八祭祖之後就讓我們家去,大娘還不讓,這會子竟又改了口。”又抬頭看了婉玉一眼,心中慢慢思量。梅燕雙則暗暗歡喜不與婉玉住一處,心中盤算著讓丫鬟回去取幾件上好的衣裳首飾來。
此時董氏道:“不必收拾什麼新屋子,讓她們倆跟婉姐兒住一處就是了,這兩人平日裡也常常睡一張床,婉姐兒屋裡要是有暖閣兒,便只管讓她們倆住了就是。”
婉玉笑道:“怕是委屈了姐姐們。”
董氏道:“什麼委屈不委屈,你的屋子是頂好的,住你那裡只怕比別處還強呢,你們小姐妹的,本來就該多親近,住一處才好,嫂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梅燕回搶著道:“正是呢,我也想和婉兒妹妹一起住。”梅燕雙心中自然不願,梅燕回忙向她使了個眼色,梅燕雙只得忍了下來。
事已至此,婉玉便只好道:“只要姐姐不覺得委屈就好。”說完命人去綺英閣告訴銀鎖收拾準備。
至晚間,董氏告辭回家,臨行前將雙生女拉到無人之處囑咐道:“你們倆在這兒住著不可淘氣,聽你爹說衙門裡有個同知的位子是個缺兒,他這幾日正想跟你們大伯提,想頂上去,在這節骨眼上,你們多跟你大娘說些軟和好聽的話,有些眼色,讓你大娘多在大伯面前說你爹的好話,懂了麼?”
梅燕雙道:“爹是大伯的親堂弟,大伯自然要顧著自己人了。”
董氏道:“那可未必,如今巴結他的人多著呢,就連柳家的大兒子他都提拔了個都轉運使佐官,比你爹的職位還高些,你爹怎樣也要當上正五品,咱們的面上才有光,你們日後也能說個更體面的婆家。”
梅燕回道:“娘放心罷,我們自然是知道了。”
待董氏一走,梅燕雙立刻埋怨道:“娘說要咱們跟婉玉那小蹄子住一處,你該攔著才是,怎反倒答應下來了,我看她就心煩,大過年的沒白的給自己找堵心!”
梅燕回道:“姐姐真糊塗,你想想看,咱們是大伯這邊的親戚,明日大娘孃家的戚來,咱們隔了一層,再住在別處,還不一定能得著信兒,見著芳哥兒的娘呢!又或是得著信兒了,大娘不派丫鬟來請咱們,咱們又怎麼好意思直接過去,倒顯得少了規矩教養似的。咱們跟婉玉在一起,等芳哥兒的娘一來,咱們便能立即知道了,到時候大娘也不好不請咱們過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梅燕雙一想果然如此,便拍著手笑道:“你這小蹄子鬼精鬼精的,這心眼子比天上的星星都多,還真是那麼檔子事兒。”
梅燕回道:“我倒瞧著婉玉跟往日不同了,許是過了幾年,性子變了也未可知。”
梅燕雙哼了一聲道:“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卻沒瞧出她有什麼不一樣。”
姐妹倆又說了一回,一時間丫鬟請她們二人回去歇息,這兩人方才住了嘴,手拉手回了婉玉的綺英閣。
第二十七回【下】
因怡人去了楊家,採纖探親,心巧又被婉玉送了出去,故此時綺英閣裡只剩銀鎖一個管事的丫鬟,另還有水晶、琉璃、瑪瑙等幾個小丫頭子,婉玉將梅書達房裡的玲瓏和琥珀借來在自己房裡當兩天差,將暖閣收拾了,被褥重新換過,金猊裡也焚了新的蘅蕪香,將床帳內外細細燻了兩遍。
當下怡人回來了,婉玉一見馬上將她叫到臥室之內,怡人凍得臉兒通紅,忙捧了一盞熱茶暖手。婉玉問道:“怎去了這麼久?都問出什麼來了?”
怡人道:“我開始一丁點的訊息都打探不出,偏我又不好舍了珍哥兒到外面逛,只好在屋裡坐著。可巧碰見了箇舊識,姑娘在楊家住著的時候,有個丫鬟叫喜兒的,曾經服侍姑娘一場,今兒個湊巧是她來給珍哥兒送晚飯,我和她說笑了幾句,悄悄問她楊家大爺去哪兒了,喜兒說大爺初二那天晚上離家出去了,直到現在還沒回來呢!等我出門的時候,看見柳老爺的馬車停在楊家側門口,我只匆匆瞧了幾眼就趕緊回來了。”
婉玉道:“我知道了,今日的事辛苦你,這個月的月銀多給你加五百個錢。”說完蹙著眉在床上坐了下來,暗道:“楊昊之定是見事情敗露,所以腳底下抹油溜了,怕是要在外頭避一陣風頭再回家,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