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唯想,或許這就是後來陳希昱會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原因,過人的膽識和魄力,註定了他不會是平凡的人。
“你小子不會是平時餓了,都是抓蛇吃的吧?”傅盛年眯眼盯著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希昱,忍不住問道。
陳希昱沒有回答,大概是覺得自己沒有義務要回答傅盛年這個問題。
傅盛年皺眉,初見少年時那種受到威脅的感覺再一次襲上心頭……
“喂!我們什麼時候走啊?”許舒逸的一句不耐煩的催促,突然將傅盛年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你自己不是說了,過不了多久那群記者說不定就會回來嗎?”她不滿地說道。
傅盛年很冷很冷地掃了許舒逸一眼,沉著臉坐進駕駛座位就要發動車子。
“等一下!”許舒逸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又鑽出車子,朝趙安唯跑去。
許舒逸在離趙安唯半米遠的地方停下,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趙安唯一番,確認她的身上沒有一條蛇後,才走上前將她緊緊抱住。
有時候僅僅一個動作,就能將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激之情清晰深刻地表達出來。
“謝謝你趙安唯,以後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許舒逸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傅盛年有我的聯絡方式你可以向他要,期待著與你的再次見面。”許舒逸緊了緊擁著趙安唯的手,接著就頭也不回地鑽進車裡,嘭地一下關上了車門。
車子立刻發出轟轟的聲音,唰地一下飛了出去。
“麻煩你到時將我的聯絡方式給趙安唯,謝謝。”許舒逸同傅盛年說道。
傅盛年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倒車鏡裡,趙安唯朝陳希昱走近的身影。
他想到了自己方才想要上前幫助趙安唯,卻最終被陳希昱搶先一步的感覺,那般的失落甚至莫名的絕望,就好像預示著將來,他會生生地錯過什麼美好的東西……
傅盛年和許舒逸離開後,陳希昱就拿著麻袋,毫無畏懼地走到蛇群密集的地方,開始將蛇一條條地裝進袋子裡。他的動作很快,快到每次蛇發動攻擊,他都能輕易靈巧地躲過。
趙安唯見陳希昱抓蛇宛如撿石頭一般的容易,腦海中不由回想起傅盛年不久前問他的一句話:“你小子不會是平時餓了,都是抓蛇吃的吧?”
她突然覺得,傅盛年的猜想也許是真的。
她的村莊很貧窮,並不是沒有人被活活餓死過,但是趙安唯確信,陳希昱的處境並不比那些人好到哪裡去,但他卻存活了下來。
不是所有人在極度飢餓時,都有勇氣以蛇果腹的,或許這就是陳希昱和別人不同的地方吧。也許為了生存,他甚至還吃過許多別人難以想象的東西。
這是一個堅韌、生命力無比頑強的少年……
畢竟是數百條的蛇,有些蛇還爬到了很遠的地方,因此饒是陳希昱抓蛇的速度再快,在他將所有的蛇都裝入麻袋中時,也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陳希昱在抓完蛇正準備離開,發現趙安唯竟然還站在原地,看見他走過來便溫柔地笑道:“我們走吧!”
陳希昱怔了怔,那雙素來如一灘死水般的眸子微不可見地泛起了波瀾。從來沒有人等過他,趙安唯的這一番舉動,讓他有種自己也有夥伴的錯覺。
趙安唯已經不指望陳希昱會回應自己了,因此在陳希昱一言不發地掠過她朝前走去時,她只是很挫敗地嘆了口氣後,就跟在了他的身後。
其實她很清楚,原本陳希昱並沒有打算幫她,否則他根本一點都不怕蛇,又何必要在她苦苦掙扎了那麼久之後,才出手抓走了那條蛇呢?而他最後會施以援手,可能是看見許舒逸和傅盛年因為她遲遲沒有離開,為了不耽誤時間,才大發善心吧?
這小子是不是,把她之前對他的幫助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啊?!趙安唯真是無語問蒼天。
路上,趙安唯餓得肚子唱起了空城計,便在途徑一家米鋪時,跑進去匆匆買了兩塊米餅。陳希昱自然不可能等她,仍是兀自朝前走著,但在走到一個拐角處時,他並沒有往回山上的那條路走,而是朝一個相反的方向走去。
趙安唯在躊躇了片刻後,看了看手上的米餅,終是朝陳希昱跑了過去。
“給你,我想你應該也餓了吧?”她將另一塊米餅遞給了陳希昱。
趙安唯不是不想請陳希昱好好吃一頓飯,但她現在得存學費,所以必須一塊錢扳成兩塊錢用。不過米餅在這座小鎮也算是美食了,這裡的人更多的是吃價格更加實惠的饅頭充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