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伍先生對此一無所知,所有這些與火星上的情況完全吻合。
當凱伍先生朝水晶裡看時,他看到的實際上是火星和火星上的居民,這個結論還是相當可信的。如果確實如此的話,那麼在那個遙遠的景象中閃爍的夜星正是我們大家都十分熟悉的地球。
看起來火星人——如果他們是火星人的話——暫時還沒有發覺凱伍先生已經看到過他們了。有一兩次有火星人湊過來看,一會兒就飛到另一根杆子那邊去了,彷彿他看到的景象不是很清楚似的。凱伍先生趁此機會觀察了一下這些長著翅膀的火星人的行為舉止,也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儘管他的報告肯定是含含糊糊,前言不搭後語的,不過倒也給人不少啟發。想一想一個火星人觀察者對人類會有怎樣的印象。巴。在做了十分麻煩的準備工作之後,接著又不顧眼睛極度疲勞,從聖馬丁教堂的尖塔上連續不停地盯著倫敦看,最長的時候一次競達四分鐘之久。凱伍先生對那些長著翅膀的火星人是否就是那些在小道上和平臺上蹦蹦跳跳的那些火星人沒有把握,他也搞不清楚後者能否隨意添上翅膀。好幾次他看到有幾個笨手笨腳的長得略微有點像猿人的兩足動物,渾身都是白的,有的地方還是半透明的,他看到它們消失在那些長滿地衣的樹叢中,有一次有一個這種動物一看到一個蹦蹦跳跳的長著圓頭的火星人就逃竄而去。有一個火星人用觸角抓住一個這種動物,就在這時畫面突然變暗了,搞得凱伍先生在黑暗裡急得要命。還有一次,一個龐然大物(凱伍先生起先還以為是個特大型昆蟲)沿著運河邊上的小道飛快地跑著。等它跑近之後凱伍先生才發現這是一個由閃閃發光的金屬做成的極其複雜的機械裝置。當他再看時,這東西已經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威斯先生想吸引火星人的注意力,當下一次一個火星人把怪眼睛湊到水晶跟前時,凱伍先生叫了一聲,一下子跳開了,然後他們立即開啟了燈,開始做手勢,好像是在發出什麼訊號似的。可當凱伍先生再次觀察水晶時,那個火星人已經離去了。
在十一月初他們的觀察就進行到了這個地步,凱伍先生覺得他的家人對水晶一事已經淡忘了,便把水晶帶在身上來來去去的,以便在白天或晚上有機會的時候拿出來好好欣賞,這塊水晶正在迅速地成為他生命中最為真實的東西。
十二月份考試即將來臨,威斯先生忙著做有關的工作,不得不暫時將他和凱伍先生的會談中斷了一星期,有十或十一天——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他連凱伍先生的影子都沒見著過。他急於恢復調查工作,於是在季節性工作緩下來之後他便去了七日各街。在拐角處他發現一個養鳥行家的窗前有一塊窗板,然後在一個皮匠的窗前他又看到了一塊窗板。凱伍先生的店已經停業不幹了。
他敲了敲門,凱伍先生的繼子開了門,他穿著一身黑衣。他馬上喊來了凱伍太太。威斯先生髮現凱伍太太穿著一身廉價寬大的寡婦喪農,喪衣的樣式十分扎眼。因此當威斯先生得知凱伍先生已經去世並已經下土安葬完畢時,他倒沒有感到特別震驚。她淚流滿面,嗓子都有點沙啞了。她剛剛才從海格特墓地回來。她似乎滿腦子想的是自己今後怎麼辦,以及葬禮上那些隆重的瑣事,但威斯先生最後還是瞭解到了凱伍先生去世的詳細情況。他是一大早被人發現死在他的店裡的,也就是在他最後一次拜訪過威斯先生的第二夭,他已經冰涼的手裡還擺著那塊水晶。凱伍太太說他面帶微笑。那塊用來墊礦石的天鵝絨布在他腳邊的地板上。他肯定是在被發現前五六個小時就已經死了。
這讓威斯先生感到非常震驚,他開始嚴厲地責備自己當初怎麼就沒有注意到這位老人身體不好了呢?其實他的症狀是很明顯的。但他想的主要還是那塊水晶。他小心翼翼地談起了這個話題,因為他知道凱伍太太的毛病。當得知水晶已經被賣掉了時他不禁驚得目瞪口呆。
凱伍先生的屍體被抬上樓之後,凱伍太太的第一個衝動就是馬上給那個出價五英鎊來買這塊水晶的瘋狂牧師寫封信,通知他水晶找到了;她在女兒的幫助下發了瘋般地找他的地址,但就是找不到,她們這才相信他的地址被搞丟了。由於他們沒有錢像一位七日各街老居民的尊嚴所要求的來那樣大操大辦凱伍先生的喪事,只得求助於大波特蘭街一位好心的商人。他大發悉心,估過價之後便買了一部分的庫存。這是他自己估的價,那個水晶蛋就在其中的一攤貨裡。威斯先生說了幾句節哀順便之類的話,恐怕只是隨便敷衍一下而已,之後便連忙向大波特蘭街奔去。到了那兒他才得卻水晶蛋已經賣給了一個個高膚黑身著灰衣的男人。到這兒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