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城挑了挑眉毛,接過他手裡的暖水瓶,語氣也緩和了幾分,“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畢竟你也是受害者,窩窩已經救過來了,你不必擔心,累了一天你回去吧,今晚我在醫院照顧辭年。”
羅小茂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罪無可恕,沒臉面留在這裡,一聽窩窩被救了過來,一時激動地眼眶都紅了,猶豫了半天終於點了點頭,“我明白……那我去看看窩窩,今晚就……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他咬著牙,忍著內疚的眼淚,不放心徐辭年似的往病房裡看了一眼,才依依不捨得離開了病房。
瞿城盯著他的背影消失之後,把阿四也打發走了,自己去暖水房接了點熱水,推開病房大門的時候發現徐辭年已經醒了。
他腦袋上綁著紗布,半靠在床頭,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似乎已經維持這個動作坐了很久。
瞿城慢慢的走進來,他聽見聲音回過頭來,臉色非常糟糕,卻硬生生的扯出一抹很淡的笑意,“你來了?”
瞿城停下腳步,盯著他灰白的臉色和腦袋上的紗布,一時沒有說話。
他以為經歷這麼打的打擊,徐辭年一定會承受不住,畢竟他比任何人都瞭解窩窩對他有多麼重要的意義,瞿城以為他會會哭,可是徐辭年卻冷靜的近乎沒有表情。
他走過去放下暖水瓶,伸手要扶徐辭年躺下,“剛做完手術要多休息,這麼急著坐起來幹什麼?”
徐辭年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放心,我的命硬得很,當初徐新年都沒弄死我,這點小事兒不至於讓我變得這麼嬌氣。”
瞿城看著他每動一下就眉頭不自覺輕蹙的樣子,知道他的硬脾氣就是喜歡逞強,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這裡,還疼嗎?”
“不疼,不過撞個包,過幾天就好了。”
徐辭年雲淡風輕的擺了擺手,甚至還扯出一抹笑容,瞿城看著心裡堵得慌,忍不住皺眉,“你腦袋上縫了六針,被送進手術室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被浸透了,這樣還叫沒事兒?”
“放心,你不用這麼緊張,當時我躲得及時,就腦袋上破了個口子,胳膊腿兒還好的呢,不信你瞧瞧。”
說著他強撐著身子坐起來,伸出一條腿就要下地。
“別胡鬧,這時候你逞什麼能?在我面前服個軟又怎麼了?”
瞿城一把按住他,不許人再動彈,而是徐辭年根本不聽他了,用力推開他真的搖搖晃晃下了床。
他身上到處都是傷,瞿城不敢用力,只能牢牢地扶住他,口氣也變得焦躁起來,“徐辭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剛下了手術檯!?”
徐辭年臉色又白了幾分,可是嘴角仍然掛著僵硬的笑容,似乎為了說服瞿城似的在原地踉蹌的走了幾步,笑著回頭說,“你看,我真的沒事兒,小手術罷了你瞎緊張什麼,這裡的消毒水味太重了,我想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著我了。”
說著他竟然真的死死的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往病房門口挪。
這時候瞿城終於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因為從始至終徐辭年竟然沒有問過一句窩窩,小傢伙在這隻孔雀心裡的分量瞿城比誰都清楚,這次的車禍也是徐辭年為了救窩窩和羅小茂才造成的,他剛剛甦醒怎麼可能不問一句兒子的情況?
“辭年,你是不是要去找窩窩?”瞿城堵住大門口,死死地盯著他。
徐辭年愣了一下,接著又笑了起來,“我去哪裡你怎麼也要過問?你以前可沒有這麼老媽子的。”
說著他固執的扯開大門,卻被瞿城一下子扯回來,“徐辭年你他媽瘋了嗎!?這個樣子亂跑什麼,剛才我一直陪著窩窩做完了手術,他現在很好,你去看他不僅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連累了自己!”
徐辭年不說話也不抬頭,就站在門口捏著門把手,就是不鬆手。
瞿城知道他一旦決定任何事情都會貫徹到底,所以什麼也不說,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就往床上走,“今天有我在這裡,你就別想出這個門!”
一句話讓之前還能強作冷靜的徐辭年徹底的忍不住了,他全身顫抖的吸了一口氣,再張嘴就再也無法控制崩潰的情緒,尖銳的吼道,“你他媽放手!我要出去!讓我去見窩窩!你他媽滾聽到沒有!”
“窩窩在重症監護室!誰也進不去!你去了也沒用!”
繃了一晚上神經的瞿城也控制不住情緒,原封不動對徐辭年吼回去。
徐辭年的臉色近乎慘白,死死地抓住瞿城的胳膊,“是我兒子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