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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她知道外婆捨不得拿給自己留的學費去看病,所以開學之後就以功課繁忙為藉口住到學校,其實是瞞著外婆去打工。晚上去酒吧做酒水促銷,白天去飯店洗碗,只要知道哪裡有活做,連課也不上就跑去,因此逃課是家常便飯。就這樣,三個月瘦了二十斤的她終於賺到了幾千塊錢,又找許蘇借了幾千塊,總共湊夠了一萬塊,立刻回家興高采烈的帶外婆去看病。

可一切都晚了,胃癌晚期,治療無濟於事,只能減緩她的疼痛。一個月後,和她相依為命的外婆還是走了。那時外婆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很想見薛凡和薛凝最後一面。她是先給薛凡打的電話,電話打通了,她卻不肯回來,說外婆是被她母親薛凝累死的,讓去找薛凝,不顧無憂在電話裡哭哭哀求,冷漠的結束通話了電話。無憂又給薛凝打電話,她告訴自己如果母親馬上回來看外婆,她就忘記她對她的忽略,以後一心一意的孝順她,當牛做馬都沒有怨言。可她失望了,薛凝只嘆了口氣,說正在海南和新任老公度蜜月沒時間,徑直掛了電話。

外婆走了,她是帶著遺憾走的。

直到外婆蓋棺入土,薛凡和薛凝兩姐妹都沒有出現。

所以,現在,無憂看著薛凡來回打量,不知道她來幹什麼。如果外婆還在,一定會高興得老淚縱橫,可外婆已經不在了,她的到來,對她來說沒有意義。

看在外婆的份上,她還叫她一聲小姨,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情分。

薛凡到處都細細看過,這才重新回到客廳坐下,見無憂淡淡的看著她,臉上有絲尷尬,不過到底是人堆裡打滾多年的人,徒自一笑就化解了尷尬:“很多年沒回來,現在看到,還是覺得分外親切,到底是自己的家。”

無憂不冷不熱的應了一句:“是啊。”

薛凡嘆了口氣:“去年回來的時候,我去看了你外婆,也聽鄰居們說了,是你料理的後事,一個小孩子,難為你了……”說著眼睛就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其實也怪我,當時總埋怨她,怨她永遠都為你母親善後,不顧自己。一時任性,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這些年來,沒有一刻我不後悔,可後悔有什麼用……如今陰陽兩隔,想要再見,也只是夢裡……”

薛凡泣不成聲,無憂扯了兩張紙巾送到她面前:“您也不要太傷心,要是外婆還在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現在傷心有什麼用?當時要她的時候人去哪裡了?馬後炮也要看有沒有實際意義。

薛凡接過紙巾,擦乾眼淚,拉無憂坐下:“以前都是小姨不對,你別跟小姨計較,現在小姨回來了,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苦伶仃,會把你當成女兒一樣看待。你有什麼事就來找我,你和你媽的事,我也聽說了,凡事還有小姨在,知道嗎?看你這麼瘦,可憐見的,這就是沒人照顧。”

無憂抽出手,笑著捋捋垂下來的髮絲:“我就是這個體質,吃得再多也不長,這樣也好,省得還要天天去健身房減肥。”

女兒?當年才幾歲爹不疼糧不愛的時候,除了外婆外,怎麼沒人站出來照顧她?別說照顧,就連外婆收留她,都還反對。現在的她有能力讓自己過的好了,過了那個需要母愛的年紀了,就站出來要做她的媽媽認她做女兒了,世界上哪有這麼大的便宜,當真以為天上會掉餡兒餅嗎?就算是,也不怕被砸死。

白撿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兒誰都願意,不用費心,只要等著享福就好,可也要看她肯不肯。她現在還需要找個媽嗎?找來幹什麼?找來盡孝道?她又不是白痴傻子。

好了傷疤痛不忘(三)

薛凡見無憂沒有像自己預期中的一樣表現出欣喜不已激動萬分的情緒,而是一直那樣淡淡的笑著。想想從進來到現在,都是自己在說話,她只是聽著,偶爾應一聲,面上有些抹不開。隨即一想,可能是她這幾年來都沒有親人在身邊,已經不習慣這樣的閒話家常了,也就沒什麼了。

轉過頭看了看外面,對無憂說道:“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我來的時候你是正要出去嗎?”

無憂點點頭:“嗯。”

薛凡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後又從包裡掏出一隻筆,埋頭在名片背面寫著什麼,邊寫邊說:“這是我的電話和地址,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有空了就去我那裡坐坐,讓我給你補補身子。去年我們一家都回到成都了,打算就在這裡定下來,以後大家都在一個城市,可以相互照應。來,收好。”

無憂沒有吭聲,只是接過薛凡遞過來的名片,看了一眼那上面的電話和地址,隨手放在桌上。

薛凡見無憂這樣隨意把名片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