湃起來。H0M白變法失敗的第二年,義和團運動風起雲湧,不久八國聯軍攻進北京,燒殺擄掠,千年古都到處都留下侵略者的獸行。清政府完全屈服在外國人的淫威之下,《辛丑條約》使中國完全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深淵,秋瑾親身經歷了這一劇變,她憤慨莫名,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一份俠烈性情,噴湧而出,她決心獻身革命,以挽救國家民族的危亡。
秋瑾的內心世界已產生了劇烈的變化,她的丈夫王延鉤仍然熱中名利,趨跑於權貴之門,酬應於歌樓酒榭,兩人的思想已背道而馳,終於在親友的干預下,兩人分居,這時秋瑾的好友又是一位奇女子吳芝瑛,兩人性情相投,不久結為異姓姐妹。秋瑾在北京奔波革命失敗後,決定東渡扶桑,到那裡去尋找革命的同志。出發前她改穿男裝,特地留影,將一張男裝的照片贈給來送她遠行的吳芝瑛。照片背面,秋瑾寫道:
儼然在望此何人?俠骨前生悔寄身;
過世形骸原是幻,未來景界卻疑真。
相逢恨晚情應集,仰屋嗟時氣亦振;
他日見餘舊時友,為言今已掃浮塵。
“漫雲女子不英雄,萬里乘風獨向東。”秋瑾對送她的吳芝瑛揮一揮手,登上日本的信雄丸輪船,駛出了大沽口,回望祖國河山,僅餘一線青山而已,不久,來到了當年中日甲午戰爭黃海海戰的地方,秋瑾的眼前彷彿出現了硝煙彈雨,血肉橫飛的場面,鄧世昌的經遠艦在艦身中炮後還奮力前進,要撞沉日軍的旗艦吉野號,又中了魚雷,全艦都在下沉,鄧世昌和他的愛古犬都落在水中,狗兒奮力遊近鄧世昌,把昏迷不醒的鄧世昌的辮子咬住,把鄧世昌的頭浮在水面,狗兒漸漸地疲倦了,隨著鄧世昌一直葬身海底。這一戰是中國近代最大的一次海戰,丁汝昌、劉步贍、林永升等清軍將領一個個英勇奮戰。秋瑾這“天涯涕淚一身零”的遊子,面對著“千年劫燼灰全死,十載淘餘水尚腥。”的戰場,思緒久久不能收回。
聞道當年鏖戰地,至今又帶血痕流;
馳驅戎馬中原夢,破碎河山故國羞。
領海無權任人辱,磨刀有日快恩仇;
天風吹雨冷無過,十萬雲煙眼底收。
這是一位炎黃子孫深沉的悲哀和殷切的期望。
秋瑾到達日本東京,正是櫻花怒放的季節,日本有許多革命的同志,秋瑾的心情就象那盛開的櫻花。她先人駿河臺留學生會館所辦的日語講習所,埋頭苦學了三個月日語,然後進入青山實踐女校,與劉道一等人組織“十人會”,以“反抗清廷,恢復中國”為宗旨。不久更參加馮自由等人組織的“洪門天地會”,封為“白紙扇”,也就是成了“洪門天地會”抒謀獻策的軍師。她的表兄徐錫麟帶著妻子王振漢到了東京,她感到特別高興,徐錫麟回國後,王振漢留在東京,她悉心照顧王振漢的生活,並帶著王振漢一起和她開展女權運動。她首先創立了“天足會”,以為小腳女人形同殘廢,行動為艱,為了和男子並駕齊驅,女子必須放腳。其次她又主張振興女學,認為女子一定要有學問,要能自立,不應事事仰仗男人,提出:“女學不興,種族不強;女權不振,國勢必弱”的口號。陳夢坡因《蘇報案》亡命日本,帶來湘芬、信芳兩個小妾,秋瑾鼓動她們兩人脫離陳夢坡,並對她們兩人的生活給予妥善安排。秋瑾為人慷廄,舉止瀟灑,了無脂粉氣息,與一般男士相處,十分融洽,黃興、陳天華、陳其美、陶成章、張靜江等都成為她的好友。不久,孫中山由歐洲到日本,在東京成立“中國同盟會”,經馮自由介紹,秋瑾成為浙江省加入同盟會的第一人。這時她起名“競雄”,生活中充滿激情。
祖國沉淪感不禁,閒來海外覓知音;
金甌已缺總須補,為國犧牲敢惜身。
不嗟險阻嘆飄零,關山萬里作雄行;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然而不久,中國留日學生的革命活動遭到沉重的打擊,在國內《蘇報》案,年僅十七歲就寫成轟動一時的《革命軍》的鄒容慘死獄中後,清廷駐日公使楊樞唆使日本文部省,頒佈取締中國留學生規則,使得中國留日學生的言行受到極大的限制,隨時有遭逮捕的可能。《猛回頭》、《警世鐘》的作者陳天華滔海自殺,表示抗議,日本政府置若罔聞,秋瑾和易本義、禹之漠等一批留學生扶著陳天華的靈柩回國,在長沙嶽麓山公葬的那天,長沙中學以上的學生一律為陳天華戴孝,嶽麓山白茫茫的一片,秋瑾熱淚盈眶。
秋瑾回到上海,由徐錫麟介紹,她加入了蔡元培、章太炎等人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