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留客,但請暢飲!”
於是四人邊飲邊談,彷彿是一家人一樣和樂隨意,直到夜半,方才安歇。
第二天,風雪雖停,但冰凍封山,無法成行,申屠澄又只好留住在寅家,他甚至還有些暗中感激知情的老天呢!有了昨夜的暢飲,申屠澄與寅胭脂便能自如地相處了。兩人尋找著機會交談,甲屠澄給胭脂介紹山外大千世界的風采,胭脂為他描述山中狩獵的故事,這少女不但容貌明豔動人,言談之間,更展現出一股明慧可人的氣韻。趁著單獨相對的時刻,申屠澄有意試探說:“誰要能娶你為妻,真是終身無憾!”胭脂低頭輕聲答道:“只要心誠意正,何愁不能!”
既然少女也有這番心意,就鼓起了申屠澄的勇氣,他找準機會,鄭重其事地向老漢提出:“令孫女明慧可人,在下不恥相求,深山難央媒妁,只好毛遂自薦了,還望老爹恩准!”
老漢經過幾天的相處,似乎對誠實直率的申屠澄也頗為中意,因而笑著說:“我家雖然貧賤,但這小女子也在嬌愛中長成,月前曾有過客人以重金為聘禮要求娶走胭脂,我老夫老婦不忍心別離而未允許;不料老天留貴客,客官又與胭脂十分投緣;莫不是天定姻緣,老夫不得不許了!”
當夜,申屠澄向寅老夫婦行過晚輩大禮,並傾出囊中所有作聘禮,老夫婦一點也不肯接受,只說:“郎君不嫌貧賤,已屬萬幸,婚姻有緣,何需聘金!”老婦人又接著說:“深山窮谷,孤遠無鄰,既無妝奩,但總得稍事收撿,方可成親。”
於是,寅老夫婦當晚就將胭脂的屋子略事佈置,掛上繡花門簾,找出一對紅燭點燃,申屠澄與胭脂雙雙拜了天地,又向寅老夫婦磕過頭,就相擁進了洞房,洞房雖然簡陋,兩人卻春情盎然,就在這深山野谷的茅屋裡,一對有情男女結成了小夫妻。
說來也怪,成婚後的第二天,山中天氣大變,麗日高照,冰雪消融,山路已可行走,為了趕赴任日期,申屠澄與寅胭脂拜別寅老夫婦,讓胭脂騎馬,申屠澄持韁在前,一道向南漳縣趕去,胭脂與祖父母惜別痛哭之狀自不必說。,vWu白www馬。bmsy書。net院MzR到南漳上任後,申屠澄專心公務,充分發揮自己的才幹,把窮困荒蠻的南漳縣治理得甚有起色;寅胭脂則在家充當賢內助的角色,除相夫教子,操持家務外,還熱心地督教僮僕,和睦鄰里,招待賓朋,夫妻倆情洽心合,成為一個令遠近羨慕的家庭。kL~www@bmsy@net^YbK申屠澄的三年任期很快就滿了,因他在任內功德可嘉,被朝廷召回京城為官。臨行前,申屠澄拿出一首感慨頗深的“贈內”詩送給胭脂,詩云:一尉敷梅福,三年愧盂光;此情何所喻,川上有鴛鴦。
寅胭脂對於丈夫的情意心領神會,過了一會兒,她口中也念念有詞,似在吟詩,申屠橙問其故,她說:“為婦之道,不可不知書,數載於此,耳濡目染,亦能略解吟詠,想作一詩回贈與你!”申屠澄十分高興,請她吟出詩作,但胭脂吱晤一陣,又終不肯說出。
在南漳官民的夾道歡送下,申屠澄偕胭脂帶著他們的一子一女,離開了南漳,沿來路返回長安,渡過粉青河後,眼看就要進入胭脂曾經生活過的大山,遙望雲山蒼茫,寅胭脂大為興奮,先是不停地歡呼雀躍,繼而更是樂不可支地躺在河畔綠茵草地上打滾。申屠澄只以為妻子見到了久違的故土,才如此地興奮,所以也不在意,還在一旁為她助興。一會兒,胭脂安定下來,略帶沉鬱地對丈夫說:“日前蒙贈一詩,本擬投挑報李,終因藏拙而作罷,今遇此景,忽有一詩湧上心頭,且與君作回贈。”於是吟道:琴瑟情雖重,山森志自深;常憂時節變,辜負百年心。
吟罷潛然淚下,那神情似有莫大的痛苦隱藏在胸中。申屠澄連忙安慰她說:“真是靈思慧語,詩意清麗。不過夫人終不該一心圃于山林中,倘若是掛念祖父母,現在馬上就能見到他們,你為何如此傷心?”胭脂好半天才勉強止住悲哭,隨丈夫繼續前行。
又走了一天的路程,到了昔舊他們相遇的那座茅屋,一切就象發生在昨天一樣。他們推開柴門,屋內陳設依舊,卻不見了寅老夫婦的蹤影,胭脂繞室啼泣不已。突然,她在屋角柴堆中找出了當初掛在壁上的那張虎皮,頓時轉憂為喜,申屠澄正為她把一張虎皮看得比祖父母還重而疑慮時,胭脂已破涕大笑道:“不想此物尚在呀!”於是把虎皮披在身上,這邊申屠澄還沒看清楚,那邊胭脂已化為一隻斑闌猛虎,先回過身,衝申屠澄和一雙小兒女點點頭,繼而仰首咆哮,聲震山林,一躍而出,剎那間隱沒在叢林之中。sY0白馬_書院k;q申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