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溼了一身回來?”
她一面問道,一面走上前替他紐了盤扣,繫了腰帶。
李承之騰出手來,搭在她腰上,眉頭緊皺,臉上的神sè是從未見過的凝重。
“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叫外頭什麼人給氣著了?”
李承之緩緩搖頭,嘆道:“這天,只怕要變了。”
金秀yù探頭瞧了瞧外面的天sè,雖是快夜了,還能瞧出許多雲來。她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怕是真要變天,夜裡恐要下大雨呢。”
李承之撲哧一笑。
金秀yù回頭愕然道:“為何笑?”
李承之抿著嘴,將她攬到身前,撫mo著秀,嘆息道:“家有賢妻,果然如有一寶。”說著,又抬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
每每做出這個動作,金秀yù便曉得他心情不錯。雖不知因何事煩惱,他既不願說,她便也不問了。
“老太太正等著呢,快些去用晚飯罷。”
李承之點點頭,牽了她的手往外走。
金秀yù忙要將手chou出來,輕聲道:“下人面前,可使不得。”
李承之緊緊拽住了,道:“咱們李家,從上至下,哪有一個迂腐之人。沒的這些酸規矩。”
金秀yù心裡泛甜,由著他牽了。
剛走了幾步,李承之突然扭頭問道:“今兒家中可有意外之事?”
“如何這般問來?”金秀yù想了想,道,“除了長寧王府的小世子,傳了阿喜去王府見他,旁的也沒了。”
李承之突然站住了腳,驚訝道:“長寧王小世子見了阿喜?!”
………【第九十七章 阿平的先生】………
金秀yù坐在上房裡頭,手裡捧著個針線籃子,拈了一枚極粗的針,拉了一股極粗的線,正在納鞋底子。
“嘶——”她抬起手,見指腹上幾道紅痕jiao錯。
“到底富貴最養人,才個把月呢,將身子都養嬌貴了,做起活計來也不用。”她搖頭笑著,搓了搓手指,指腹上的繭子如今只剩下薄薄軟軟的一層。
真兒端了一琉璃盤新鮮的荔枝進來,一見金秀yù手上的活計,立刻嗔道:“我的少nainai,不是早說了麼,這鞋底子慢慢做便是,何苦如此勞心費神,趕的什麼似的,仔細一會子眼睛疼!”
金秀yù笑道:“我瞧著你們大少爺這幾日有煩心事,日日愁眉不展的,早些替他做好了鞋,好哄他一個高興。”
真兒劈手奪了她手裡的活計以及針線籃子,說道:“這鞋做好之前,只怕少爺就要指著我們奴才們的鼻子,罵我們伺候少nainai不盡心,盡叫你自個兒勞累呢。”
她將針線籃子往旁邊一放,遞了琉璃盤過來,道:“喏,新鮮的妃子笑,少nainai快吃一個。”
金秀yù驚訝道:“十月天氣裡,哪裡來的荔枝?”
真兒用嘴朝南邊一努道:“長寧王府送過來一小筐,說是南邊兒的進貢,老太太那裡剛送了一盤子去。”
金秀yù拈了一顆荔枝,剝了殼放進嘴裡,十分地清甜爽滑,腦子裡卻想起當日的情景。
當日李承之聽說了小世子楊麒君傳召阿喜的事,雖是十分地驚訝,卻並沒有說出什麼來。她冷眼瞧著,似乎李家同長寧王府有些什麼曖昧不清的關係,他這幾日的煩惱似乎也同長寧王有關。今兒這長寧王府又特特送了荔枝過來,雖不是十分jīng貴的東西,但進貢之物素來只有皇家享用,送給李家,那就叫賞賜,可不是一般的殊榮呢。
這位王爺,她卻到現在還未曾見過。
“阿喜這幾日如何?”
一聽阿喜的名字,真兒未語先笑。
“她呀,日日被那小世子給傳去王府,回來時每每都是垂頭喪氣。那小世子也是古怪地很,總拿她取樂,變著法子地折騰,卻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金秀yù想起李婉婷又氣又恨又無奈的模樣,也是忍俊不禁。
這丫頭,總算遇到她的剋星了。這幾日,漫說她同老太太,就是張媽媽、青yù、秀秀等人,並跟著她伺候的丫頭們,都跟著省了許多的心。
她想著,莫非這小世子是看上阿喜了?又想不對,那小世子才十二歲,阿喜才十歲,哪裡懂的這些!倒像是兩小無猜,鬧著彆扭呢。
“對了,阿平呢?只見他日日去先生那邊學功課,早出晚歸的,怎麼也沒個歇息的日子?”
自從她進mén,就沒見阿平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