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臉上通紅,又想上前捶打施正榮。
施正榮已經被惱怒衝昏了頭腦,他一股腦把茶几上的東西全掀到地上,然後拽住俞清的胳膊,想要給俞清一巴掌顏色瞧瞧,充滿酒氣的嘴還不停咒罵,“死娘們,老子供你們吃喝,還敢管老子!”
“啊——”
俞清發出了尖叫,卻不是因為自己被打,而是想要阻止兩人的施俞,被扭打的兩人混亂中推了一把,一個沒站穩,小臂摁在了碎玻璃渣上。
施俞還記得當時的場景,紅色的液體滴落在透明玻璃碎片上,她感覺那血不是從手臂,而是從她心裡流出的,要不然她的心怎麼變得空洞麻木,感知不到任何別的情緒。
那種站立的地方突然塌陷,化為無法掙脫的沼澤的感覺,她曾引以為豪的,她曾萬分信任的,她曾為之努力的,原來不過是空中樓閣。
就這樣由此墜落也好,不停的下墜,下墜,落入無盡深淵,把自己埋起來,埋進徹底的黑暗裡。
這段時間的施俞,一直是這樣的狀態。
她用右手摩挲著左手小臂表面凹凸不平的肌膚,在兩人不知如何回答的眼神裡,袒露了自己的內心,“我恨著欺騙背叛我們的父親,恨著懦弱不肯出逃的母親,但我更恨我自己,”她雙手緊握成拳,“我恨著弱小無力的自己,恨著企圖迴避的自己,恨著逼迫母親逃離的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左手掌心按在眼眶處,將所有的痛苦收束在平靜的臉上,“總之,我真的很感謝你們的陪伴和開導。讓我從自我放逐中清醒過來,和你們一起騎行的時候,是我這段時間最放鬆的時刻。
以及,很感謝你們能聽我說這些,我知道這些對於傾聽的人來說過於沉重困擾,你們就當聽了個無趣的故事,請務必不要放在心上。”
“……”
施俞說這段話時,是微微低著頭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就在她打算岔開話題時,一張紙巾遞到了她眼前,紙巾的主人,是坐在她對面的楚頌,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