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頭皮疼”
福寶就縮了手,臉委屈地皺成一團。
謝詡轉頭看見了,好笑道:“又做這副嘴臉幹什麼”
福寶道:“小的是替爺苦啊一路馬背上的辛苦不說,這淋了雨,洗完頭,還沒個人替爺絞頭髮。爺這都是為了啥呀”
“行了行了”謝詡擺手笑道:“這一路上你福大爺勞苦功高,那就再勞煩你替我叫幾道菜來。”
福寶的臉更苦了:“爺真是折殺小的了……”一邊轉身出了門。
正月裡的那場閩南叛變,還未來得及發動,就因為成王世子的被拘禁而告終,就像一場笑話似的。
成王上了請罪折要親自進京請罪,皇上允了,成王卻在臨進京前病倒了。皇上為表示天家寬厚,特命太醫署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趕赴漳州為成王醫治。
領命的是皇四子趙紹,謝詡身為趙紹伴讀自然隨行。
謝詡撫著隨身帶著的荷包,看向窗外淅淅瀝瀝的雨。
真是煩人的狠
福寶進了屋子,見自家爺沒事又在撫那荷包,不禁嘆了一口氣:“不是小的說爺,這都已經到杭州地頭了,明天定能見到顏小娘子……”
謝詡打斷他的話:“明早我們直接去漳州,走官道,不必繞到臨安府了。”
福寶詫異道:“那爺何苦……”和四皇子說有事兒,抄著小道,趕在一眾人的前頭。
謝詡坐到桌邊,拿起桌中央的茶壺,倒了一杯溫水,抿了一口。
福寶見自家爺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模樣,就自發的垂手站到了一邊,不再言語。
陰雨綿綿儘管愁人,可是坐在畫舫中,看湖面煙波飄渺,聽雨打船簷叮叮咚咚,就另當別論了。
寬大的黑漆齊頭平頂的馬車裡,顏秉初咬著點心眉飛色舞地同顏秉君講吓午遊湖的事兒。
顏秉君沮喪著小臉:“阿姐你都不帶著我們”
“你們下午不是有旬試麼,怎麼去?”顏秉初嘴裡含糊不清道,來接的馬車屜子裡備好的點心一看就是映月做的,她都好幾天沒吃到了,饞的很。
說到下午的旬試,顏秉君就有些蔫蔫的,轉過頭問顏秉誠:“二哥,數術好難……你做得怎麼樣?”
顏秉誠的回答很欠扁:“不會啊,我覺得很容易。”
顏秉君苦巴巴地瞅了瞅自家阿姐,卻發現她已經轉過頭去同那個拐著彎的親戚說得正高興。
有些呆頭呆腦的少年不知自己說的哪句話,逗得眼前的小姑娘莞爾,可是不管是哪句話,只要她笑了,他也覺得開心,就摸著鼻子跟著笑起來。
顏秉君有些發愣,他直覺地感到不高興。
都不知道怎麼稱呼的親戚,上了馬車,就將阿姐的注意力奪走了,阿姐都不關心自己了以前只要自己說課業很難,阿姐肯定會立馬安慰自己,還讓他去她屋裡做功課。現在連聽都不聽了
“阿姐阿姐”顏秉君擠到兩人中間坐下,摟住顏秉初的胳膊。
馬車雖寬敞,可也架不住三人一邊啊。嶽雷擠在角落裡,就有些狼狽的意思,卻呆呆地還不曉得挪位。
顏秉君不動聲色,將頭靠在顏秉初的肩膀上,屁股又往嶽雷那挪了挪。
“怎麼了?”顏秉初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
“阿姐,我功課不懂你都不教我……”顏秉君悶著聲音。
顏秉初摸著他小小的腦袋,心裡感慨萬分,這都多久沒有撒嬌了
她柔聲道:“今晚回家,阿姐就教你好不好?”
顏秉君嘟著嘴表示不滿。
顏秉初就想了想,試探地問:“那現在就教你?”
顏秉君歡呼一聲,轉頭看了看嶽雷。
角落雖然有些擠,但嶽雷仍坐著紋絲不動。
顏秉初笑道:“你看你把岳家哥哥擠的。”
顏秉君就向嶽雷賠了不是,一本正經地道:“還請嶽哥哥往對面坐坐。”
嶽雷“啊”了一聲,連連擺手說沒事,起身坐到了顏秉誠身邊。
顏秉君舒服地佔了半邊座位,眼裡閃過一絲得意。
阿姐還是最看重我這個弟弟
等到天色漸黑,有些看不清楚書本上的字跡,就收了書本,之後顏秉君仍纏著顏秉初不停地說話,直到在顏府門前,嶽雷下了馬車,才瞅著空子向顏秉初道了別,騎馬回府。
顏秉君看著他打馬而去的背影眼裡又是豔羨又是不滿。
“阿姐,到了乙苑,是不是就能騎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