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送”她上路,那又何必動腦子去當貴金屬的物品來換取路費和飯錢呢!'4'
包裹裡只有她的一套軍服和長靴。那是她僅有的記憶……不,還有指頭上這枚光閃閃的鑽石白金婚戒。本來是價值不菲的東西,現在也只是件紀念品了。
都留著吧!
古北口的柳林大營本是桑瑪一行人不必繞過去的。不過因為他們出的是軍差,又圖方便一路都走軍營和驛站落腳,自然就被某人抓了去——
“給十四阿哥請安。”
這傢伙,是康熙帝原先中意的繼承人?桑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恩,目前除了稍微黑了點,沒什麼特別的……的什麼“帝王相”的。
那邊皇十四子也在研究。這桑瑪的,似乎變漂亮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突然發現一件天大地大的事兒:“桑瑪!幾年不見,你頭髮長這麼長了?”
他一把扯掉桑瑪的帽子——太粗魯了,氣得帽子的主人想把他揍一頓,可惜在他的勢力範圍裡不大敢輕舉妄動。
“當然長出來了。”桑瑪白他一眼。給個眼白的應該沒事吧?
自然是沒事的。因為十四阿哥很是興奮。“我來古北口前還記起你呢,結果十六弟說你挑翡翠挑花了眼,有沒有這回事?!”
桑瑪設想過北京的人如何圓她失蹤的謊。探親、回鄉、嫁人等等都想過了。愣就沒料到這個。
在十四阿哥很難說是非常純真誠摯的目光中,桑瑪扯了一個肯定不是真心的笑容,“我不是被翡翠迷花了眼,而是被美男勾去了魂,結果一招不慎、差點沒命回來。”
這麼曲折?!十四阿哥呆住。他和哥兒幾個曾聊過龍佳·桑瑪的去向。但她畢竟是個姑娘,意義不大,即使被四府裡的那位派出去做什麼,也斷不至搞出甚大名堂來。
不過現在一聽,她這趟旅程……“也太扯了吧?”
桑瑪眉一挑,“有些是誇大,但有些是真的。桑瑪不想欺騙十四阿哥的。現在桑瑪是身無分文、落魄被人嘲笑。”
“呵呵,沒關係,我是不會笑你的!”說著說著,十四阿哥還是被她歪歪斜斜的苦臉逗樂。“別做那副臉了,好好的美人面,還是巧笑嫣兮……呃,雖然你不一定能辦得到,可也請做做樣子!……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好不猖狂。
而桑瑪氣壞了。這十四阿哥根本是個討厭的小鬼!還當皇帝?我呸!
軍營外是長城。
就在桑瑪沒有預料的情況下,她見到了沒有被破壞、沒有被攻佔,沒有承載太多辛酸血淚的長城!
“當年,撫遠大將軍、福全皇叔,就是從這裡出關,率領大軍前往征討準葛爾。”
不知何時,十四阿哥已騎了馬站在她身後,一同望著這片晨霧中的城牆。
“古北口打過仗呢!”桑瑪指的是抗戰時的一場戰役。當然她不會說出來。
“俺答部族就曾在此入明朝領地,一路直下兩百多里、直逼京師。”
“沒用的東西!”
“是呀!”
頓了會,桑瑪澀然開口:“阿哥也想當個撫遠大將軍?”
“……十年之內,藏區必生事。”
“可惜了,這長城已不能據以抵禦外敵。這千千萬萬的百姓人心,才是萬里長城啊!”她用馬鞭指向有些破舊相的巍峨邊牆。
“可惜了,桑瑪,你是一大姑娘,雖然已經過了佳期,也不可能像爺一樣帶兵。”
“哈!當男人有什麼好的?像我這樣漂亮的人,若是男人,豈不是人妖了?!”桑瑪就是忍不住回嘴。他幹嗎老是跟自己過不去?!
十四阿哥果然禁不起激:哪有這樣的女人的?“你臭美!”
哦?有意思!桑瑪挑眉看了看他,“十四阿哥,您今年貴庚?”
十四阿哥也學她,挑起一邊濃眉:“不貴,也就二十。”怎麼樣?
“哦……一般二十歲的年輕人,還在逼迫老母親弄個漂亮姑娘在身邊來好安心念書,或是跟老父親對陣說不答應我就讓你沒孫子抱。哪有您這樣的,整天想著哪裡打仗哪裡出事的。這不是討不吉利嗎!”
十四阿哥怒極反笑,“我說,龍佳·桑瑪,你二十歲的時候,頭髮沒長齊、槍法打架倒是聲名赫赫。”
“對哪!哪像爺兒您老,”桑瑪努力學著京師的強調,“這媳婦是一個接一個地娶,兒子哪是一個接一個地生,卻也沒見著您幹過什麼響動大的,讓大家夥兒的景仰、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