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睜大了眼睛瞪著她。過了片刻才坐直了身體,這回他是胳膊全部在發疼,渾身都受到了影響,像是整個人都發麻了一般。
“我倒是真的忘了,六殿下是這裡老闆,你可不就是這春儀院的老闆娘了!也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日後我來這春儀院包姑娘,還請老闆娘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給個實惠價!”
楊琪這次倒是清醒了很多,他眼睛一翻,就露出白眼珠子看著衛長安。嘴裡雖然說著這話,語氣卻帶著幾分譏誚的意味,甚至臉上也做出齜牙咧嘴的鬼臉。
衛長安被他這話一堵,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想想還真是,她果然是這家青樓楚館的老闆娘,總感覺她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你不是要娶妻生子了嗎?還要包姑娘?估摸著你日後的妻子賢能大度,說不準你看上哪位姑娘,她就把哪位姑娘給直接買回去,給你當妾了!”衛長安不屑地反擊。
楊琪被她提到這件事情,再次蔫了,抱著腦袋坐在那裡,倒是不像之前那麼囂張的模樣了。
“你又怎麼了?真的想成親了,你就去跟你爹說。楊天官別的事兒不靠譜,給你娶妻方面,絕對錯不了。他掌管著那麼多的官員,誰家的姑娘,還不是任你挑!你這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弄得很嚇人!”
衛長安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將近半個月不見,楊琪現在變得越來越像個女人了,哭哭啼啼的樣子簡直就是欠抽。
“你懂什麼,我發現自己沒心肝兒啊!”他依然抱著頭,低聲地嘀咕著。
“好好說話,不然讓人打你了。”
衛長安瞧了瞧桌子,輕咳了一聲,似乎時刻準備,只要楊琪再說出一句不討喜的話,她就準備讓人動手了!
楊琪立刻挺直了腰板,拉了拉自己的前襟,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亂髮,看起來總算有些往日那副貴公子的衣冠禽獸樣兒了。
“我就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先前是真的想娶長如的,她走了,我覺得難過,卻又不是像古詩詞裡說的那樣,抓心撓肺的痛苦。更多的是惋惜,是遺憾。我之前的確像跟她一起生孩子,收了玩鬧的心思,但是她離開了,我又覺得或許換個人也可以。”
他說這話的時候,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顯然十分糾結。
衛長安沒有說話,只是一直觀察著他。
楊琪不停地揪著自己的頭髮,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似乎真的很惋惜一樣。
“我不知道該找誰說啊,跟你說又怕被你打,畢竟我真的沒心肝兒!但是被你打就打了,到時候別打臉,我明兒還得跟五皇子出去辦事兒。如果我找人說說,我估計得憋死!”
楊琪說到最後,倒是平靜了許多,顯然他認為把心裡藏著的事情說出來,會好受許多。
衛長安長嘆了一口氣,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暴怒,她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是長如的親人,她最親的親人就是我的四嬸和四叔,四嬸當時哭得昏天暗地,暈厥過去好幾次,現在依然照常的過著日子。我反而沒有哭過太多回,因為最後陪著她一起走過這段,總覺得她沒有遺憾了,所以我的心底也好受許多!”
“即使是最親的人,白髮人送黑髮人,只要這世上還有別的牽掛,生活就會照常過下去。你說的我大概能明白,因為你覺得喜歡小姑娘,想對她好,可惜她沒這福分。就想所說的,你以後會有嬌妻,你應該珍惜你的妻子。”
她攏了攏頭髮,雖然能夠理解楊琪的話,但是聽到他這麼說,還是覺得心裡頭空落落的。
她的小妹妹終究還是孤身一人,無論再怎麼沒有遺憾,她還是一個人上黃泉路,甚至在她離世之後,很多人都慢慢地淡忘她!
“說白了,就是你對她的感情沒有那麼深!沒什麼好自責的,長如也不需要你特別的去懷念或者記得,她是個堅強而懂事的姑娘,她不需要別人的施捨,即使一個人,她也能走得堅強!”
衛長安輕聲說著話,其實說到最後,她都不知道這番話是在安慰楊琪,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過了半晌,楊琪才慢慢地點了點頭,似乎真的明白過來的樣子。
“吱呀——”門再次被推開了,兩個人下意識地看過去,就見身穿著黑色錦衣的沈鉉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他們,最終冰冷的視線停留在楊琪的身上,好像他對衛長安做出了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一般。
“六殿下,您怎麼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