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風荷有氣無處使,拿了前事重提:“下午尋端姨娘有事?”
“可不是有事,”他笑嘻嘻攬住了她的腰,附在她耳邊低聲道:“我不過告訴她,姨娘們之間要和睦相處,當然這個也不僅限於咱們房裡的,比如小五前兒收的,三哥房裡的,都該交好才是。她是府里老人了,規矩最是清楚,多提攜提攜新來的是應該的。”
瞧這話說得,多有水準,風荷不由露出了笑容:“算你明白,我原也想著,又念著她們是你的人,不敢使喚了,你既然囑咐了就最好。”
端姨娘如果是個傻子,太妃是絕不會把她給了杭四的,她如何不明白主子的用意,一定會好心得多開解綠意,誰不說端姨娘是府裡忠厚的人呢。她去說,比其他人好多了。
往後幾天,風荷就時常得到訊息,端姨娘送了雙鞋面給綠意姑娘,請了綠意姑娘其他幾位姨娘一同吃茶。
聽人說五少爺貪涼快,有一日用冷水衝了涼,誰知第二日就病倒了,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偶感風寒而已。蔣氏細心服侍了兩晚,竟也倒下了,綠意就每日天未亮去兩人房裡伺候著,端茶送水,熬藥煎湯,每日連飯都來不及吃。
又過三日,五少爺已經打好了,蔣氏也漸漸痊癒。
這日晚間,五少爺用了飯就在院子裡散散步,蔣氏不敢吹風,留在房裡。五少爺信步走到綠意的房門前,見她房門開著,裡邊點著昏黃的燭光,就順腳走了進去,也沒出聲招呼。
細一看,綠意背對著身子,坐在小杌子上,對main小几上擺著飯菜,她似乎埋頭吃飯。杭天睿有意嚇嚇她,放輕了腳步上前,不及出聲嚇他,自己卻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
小几上,只有兩樣菜,一碗白菜湯,一碟子雞炒蘆蒿,雞絲幾乎找不見,看起來都不太新鮮,綠意手裡的米飯也是最下等僕婦才吃的糙米。
杭天睿又驚又怒,大聲質問道:“你每日就吃這個。”
綠意不料身後有人,唬得把碗也摔了,自己跪在地上回頭看,見是杭天睿,慌忙磕頭:“少爺,奴婢不是有意驚嚇你的。”她一面說著,一面匆匆去收拾地上的碎碗殘飯。
杭天睿心知自己嚇壞她了,忙擺手道:“你先別管這些,是我有心嚇你的,不礙你的事。我只問你,你每日都吃這些飯菜嗎?”綠意好歹是通房丫頭,平日吃用都是一等大丫鬟份例,月銀更是多了一倍。一等大丫鬟份例菜四個,一葷兩素一湯,偶爾廚房為了討好她們比這還多,可是你看看綠意的,三等小丫頭的都不比她差。杭家自詡寬和待人,杭天睿性子綿軟,從不會發生苛待下人之事,難怪他會這般生氣。
“回少爺的話,奴婢前些日子都是三菜一湯的,這幾日服侍少爺少夫人,所以晚飯就晚些,有時候廚房就沒什麼菜了。其實,這也挺好的,這個雞絲蘆蒿香脆可口,是端姨娘那邊今兒飯菜多了給我送來的。”她開始有些緊張,說完就憨憨的笑。
杭天睿不聽還好,一聽氣得簡直要暴跳如雷,要不是他平素修養好,只怕都按耐不住了。他愈加沉聲問道:“因為你伺候我們晚了,廚房把你的份倒菜吃了不成?還只有一點白菜湯,連蘆蒿都是四哥的姨娘送來的?”他不能置信,再次確認一遍。
綠意看著他面色嚇人,擔心地要扶他坐下,強笑道:“今兒大廚房送來的菜蔬少了些,一時不夠也是有的,奴婢反正已經吃飽了。”
聞言,杭天曜心裡的氣再也剋制不住,拉了她嘩啦啦往小廚房走去,君子遠庖廚,此時他也顧不得了。他一腳邁進去,將裡邊正埋首吃飯的幾個廚娘嚇了一跳,都忘了行禮。
他留神一看,兩個廚娘,兩個打下手的小丫頭,四人一處吃著,擺滿了整整一桌子的菜,什麼雞髓筍、雞皮蝦丸湯、五彩牛柳樣樣都有,隨便一樣都比綠意吃的好了許多倍。他再往架子上一看,有剩下的肉類、菜蔬、雞蛋,怕是明天一天的都夠了。
杭天睿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綠意畢竟是他的人,他們竟敢這樣苛待她,把她看得比三等小丫頭都不如,他這個主子也太窩囊了些。難怪這些日子,他發現綠意似乎比先前消瘦憔悴些,他只當她是伺候她們太辛苦了,時常讓她回去歇息,原來是她根本吃得太差。
他雖不管事,也知廚房負責的是蔣氏的陪房,不擇一聲,拉了綠意回正房。
綠意嚇得腳下連連被絆,輕聲啜泣道:“少爺,是奴婢不好,奴婢惹你生氣了,求少爺消消氣吧,少爺身子未好全,奴婢死不足惜啊。”
杭天睿聽得難受,腳下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