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母改為了武尋天。
說起領養,孤兒院裡的孩子只要不殘不傻,大多數都會被來這裡碰運氣的人家領走。
武尋天是孤兒院男孩裡五官生得最惹人愛的一個,但他小的時候是斑禿,很多前來領養的人對他都是又愛又怕,猶豫再三,以為是缺陷,然後遺憾地搖搖頭去選別的孩子。
養母沒有嫌棄他,把他帶了回去。
卻不想,一年後他居然長出了滿頭的濃密黑髮,那些放棄他的人後來無意間看到了他那帥氣的模樣,悔字巨如山。
儘管家裡又窮又臭氣熏天(家中堆滿了能賣錢的垃圾和廢舊物品),但生活依然是幸福甜蜜的。
可是老天沒有眷顧她們,兩年前……
為了供武尋天上並非義務教育,學費對於這個家庭不菲的高中(讀到了高二),養母沒日沒夜地去垃圾場,龜裂的雙手盡是玻璃、瓷片等尖物劃出來的傷口,她不幸感染了破傷風。
剛一開始,武母還以為是重感冒沒在意,想挺過去,結果喉痙攣窒息,加上嚴重肺部感染導致呼吸衰竭,在醫院掙扎了一日就撒手離去。
養母突然間離開人世,天也塌了,傷心絕望的武尋天不得已棄學。他學著母親,開始了拾垃圾的生活,後來逐步轉向打工。
武尋天就是在打工中認識的葉山紅。
[那一日,興旺傢俱廠……]
“葉山紅!你還想不想做?笨手笨腳的,像你這樣這樣幹,我們賠錢都賠光了!武尋天……你過來教教她怎麼做!”
周老闆的聲音不算大,但卻如同刀子一般剁人。
武尋天放下手中的活計過來親自做示範……
周老闆走開以後,他笑了笑,“你呀你,你把最好的整塊海綿都塞到看不見摸不著的地方,不被罵才怪。我也不喜歡幹這種缺德事,可我們不是老闆,只能按人家的要求做,要不然怎麼辦?”
他於動手中講解道:“看到沒有……要這樣弄,這些地方要用碎料,轉角這裡用稍微大塊一點的,側面和背面用這些最小的就行。”
“好了,來……你弄下一個,我幫你把把關。”
“唉……”
葉山紅嘆了口氣幹起來,她嘀咕道:“想不到商場裡賣的漂亮沙發是這麼弄出來的,我以後恐怕都不會有買沙發的***了。”
“呵呵……”
站在身後的武尋天突然間偷笑不已。
“不是嗎?難道你想買?”
聽到笑聲,葉山紅弄著手上的活計,翹著屁股埋頭問。
“呵呵……”
武尋天繼續笑。
“看你,有這麼好笑麼?”
葉山紅不解,撐身扭頭,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這個長相還不錯的工人。
武尋天晃眼掃了一下週圍的人,蹲下來在她耳邊輕語:“你衣服的袖根撕破了好大一個洞,呵呵……”
葉山紅頓時羞愧得滿臉滾燙,自如燙手的山芋般無處擱置。
他道:“沒啥,廠裡這麼多的縫紉工,你過去找她們在機器上補一補,幾分鐘就好。”
尷尬了半天的葉山紅一時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她洩氣地點點頭,帶著七思五味去了。
收工以後,兩人結伴而行,一路聊著回去。
葉山紅是山溝裡飛出來的大學鳳凰,漫長的暑假不回家而是選擇去打工,完全是生活所迫。
由於雲南連續幾年的大旱,山裡的農作物幾乎顆粒無收,她的家庭條件比起武尋天也好不到哪兒去。
雲南大學不是師範院校,學費、生活費她都得一股腦地靠自己想辦法打工解決。對於貧困學生,學校方面的困難補助是有的,但不足以維持她的學業。
武尋天知道葉山紅的具體情況後很是驚詫,原來她不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仔,而是學識淵博的大學生。
接下來的日子裡,武尋天思考了許多,並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在葉山紅的暑假結束時,他主動提出供她上學,叫她不要因為錢的問題荒廢了學業。
同病相憐,拮据的生活狀態將他們凝聚為一體,某一天黃昏,武尋天在自己那陰暗潮溼又氣味不佳的小房子裡吻了她,他們戀愛了。
生活的苦難將兩人綁到了一起,這是一種緣分,如果不出岔子,還是良緣。
葉山紅雖然不是天姿國色,但也出落得穎之藻儀、掩映生姿,如果能夠好好打扮一下,十分醉人。
武尋天更不俗,少數民族特徵被他繼承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