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潑在了老頭子襟前。
一時席間大亂。
沒有人聽見楚歌在氣得渾身亂抖的盧太傅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太傅日後儘管攻擊我楚家,管教日後趙史中記載:盧敦儒與楚歌私怨,屢相構陷。”
楚歌這樣做,並不是臨時起意。她對盧敦儒本沒什麼敵意,即使是對方几次三番上書要求重治楚郡侯,那和她也沒什麼關係;但是她對盧敦儒卻是不得不防:別的不說,此人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忠臣典範、清流領袖,又曾做過幾年帝師。如今自己馬上要離開京城,如果放任盧敦儒大舉討逆之旗,她擔心早晚端木興抗不住壓力將楚郡侯入罪鞭屍。更何況,還有楚郡侯那富甲天下的寶藏誘惑?
如果是以前,楚歌可以不在乎;但,現在不行。
“小侯爺”失蹤之後,再也不曾出現,如今的侯府裡,就是她來當家。
這幾日,楚歌帶著流丹、辛鋒寒一起,把侯府裡裡外外梳理了遍。
原本從楚郡侯亡故之後,家中僕役早已散去大半,剩下希冀從楚歌這裡獲利的,也都好說,多多給了銀子自謀生路,便也罷了。可鳴鸞苑中那些所謂“小侯爺的禁臠”,居然十分難以安排。這幾天她和流丹逐個清點苑中眾人,這才發現所謂鳴鸞苑,其實原本是一個私人情報培養機構!苑中,秩序井然,還安排有專人授課!據說小侯爺當初,就曾經輔助楚郡侯打理血衣衛,如今楚郡侯一倒,血衣衛也隨之失勢,但替鳴鸞苑授課的幾個血衣衛官員,還是保留了下來,“潛伏”在侯府之中。
雖然端木興暫時沒有把那個惡名昭著的特務組織血衣衛徹底消滅的打算,可一旦失去了來自最上端的支援,血衣衛也已經形同虛設。
但小侯爺家中的鳴鸞苑,未來將會如何?雖然相對於血衣衛來說,鳴鸞苑顯得過於初級了些,卻是當初楚歌對付血衣衛頭子楚縉折騰出來的手段,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者也。
楚歌無法象當初想象的一樣,直接散了這個組織。
這個組織已經烙上了小侯爺的痕跡,勢必將與侯府共存亡。
如果有可能,楚歌真想象流丹當初說的一樣,帶著鳴鸞苑的所有人,一同上路。
不過目前來說,她這個念頭只能說是痴心妄想。
招討使這個職位,本不是常設官銜,大多是在盜寇橫行、外敵入侵、臣民叛變的時候才會設立。而且多是以邊關將帥、地方重臣兼任,兵罷即撤。因此職位雖然不高,卻常有臨時處置大權。
可如今,端木興給她和武青任命的這兩個“招討使”、“副招討使”,卻是什麼兵馬也沒有的光桿元帥,而荊湖南路也並不是大趙匪患最嚴重的地方,說起來更像是,皇帝對荊湖南路的地方官不太放心,派遣他們兩個人做欽差,到那裡視察一下罷了。
雖然事實定然並非如此。
前路未卜,楚歌決定將這些“小侯爺的禁臠”留在京城。
既然將人留下,就要保證安全,如果時時都要擔心清流逆轉了局勢,再給楚府來個“抄家滅門”一類的,還不如耍些手段,讓對方受些委屈了。
眼下這一潑,相信以老頭子心高氣傲的性子,是斷斷不能容忍自己與“私怨報復”一類的詞彙聯絡在一起的;再加上先前端木興給老頭子所做的工作,應該能夠確定至少是短時間的平安吧?
楚歌冷眼看著百官驚亂、內侍忙碌,抖抖袍袖,一個人悄悄躲出了宴席之外
正文 第二十章 將軍武青
這一場聖壽之筵,原本只有正五品以上官員才能夠參加。但皇帝端木興卻發了特旨,宣楚歌和荊湖南路招討使武青參宴。
當楚歌潑酒事件發生的時候,端木興卻沒有在筵庭所在,而是正在嘉寧殿後面的小院與武青閒談。
朝裡的人都知道,目前大趙國中,最得皇帝陛下心意的,便是三個人。但其中佞幸小人楚歌縱然重新得寵,也遠遠及不上文武二人的光彩:那便是太傅老大人和將軍武青。
太傅老大人不必說,楚縉身亡之後勢力分崩瓦解,其中絕大部分便是倒戈拜入了太傅老大人門下;而那將軍武青,卻是政壇迅速竄起的一顆新星了。
若不是現在敏感時刻,楚歌的事情太過吸引諸位權貴的目光,朝廷對楚郡侯的處置又太過影響到將來的朝局,只怕武青的崛起絕對沒有這麼容易。
七品的統領和五品的招討使,雲泥一樣的距離。
不說招討使一方大吏,素來兵權極大;單是武青的軍階提升,就夠讓人咋舌了。大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