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高廣生的心裡最難受,上次去找王國華的兩個處長回去之後,在向諸位領導彙報工作的時候說了一些見聞。然後省紀委書記就下了封口令,訊息傳出去,倒黴的就是一干與會人員。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總之關於見聞的部分,居然真的沒有傳出來。
於是乎成立調查組的時候,這個副組長就是燙手的山芋。最後還是落在了排名最後的高廣生的頭上,高既然聽說了見聞,就不好在事情沒有露出真面目的時候表態不是?省委一干副書記和常委們,雖然相互之間有個近疏的區別,但每個人差不多都是一個山頭。談不上誰依附誰,官都做到這個份上了,誰沒有一大幫手下。所以,省紀委屬於比較沒有立場傾向的部門。
高廣生不表態,場面上就算打平了。從某個角度來說,實際上佔上風的是言禮孝這邊。理由無他,言禮孝是組長,龍一民這個廳的常務副含金量也不低。反過來看發難的這邊,趙全是省政府辦副主任不假,不是副組長麼?錢老的級別就不說了,也就是個正廳,不過架不住人家資格老,幹過一屆越州市長。從尊老愛幼的角度說,兩邊算是打平了。可見,這個政協的錢老的安排,有人也算煞費苦心了。
可惜的很,龍一民這個笑面虎,在錢老說話的時候,滿面笑容的就敢捅過去一刀。說的錢老現在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咳嗽,端著茶杯的手都是抖的。
要說這個龍一民,上次的事情欠了言禮孝的人情是不假,但這個人情不是人家必須欠的。怎麼話說呢?言秘書長是許書記最近比較看重的人,龍廳長放低姿態,送個人情過去欠,這是一種加深友誼的手段。要不然,上次的事情,即便是王國華想為難那個局長,龍廳長也有的是辦法保住。怎麼說呢?相互幫助,是加深友誼的最佳途徑。
言秘書長給了龍廳長面子,龍廳長就可以找個機會擺酒答謝。兩人以前還算熟,這不友誼得到了進一步的加深,酒桌上言秘書長就放了話,“老龍啊,大家是自己人,不怕告訴你,我這個秘書長是怎麼來的……”
訊息上的互通有無之後,龍廳長其實後悔了,當初應該跟著走一趟才對啊。這不,這一次省委省政府搞調查組,龍廳長絕對踴躍。五十歲的龍廳長在公安系統內從基層一步步的上來,能坐在這個位子上算是很能幹的人了,不但業務要強,還要會做官。這不公安廳的正職,眼瞅著就要六十四了,省委勸其退居二線的時候,他說我還能為組織上貢獻兩年的餘熱。據說這個事情,讓宗書記很是不滿,但礙於多年相處的情分沒來硬的。
龍一民透過言禮孝認識了高原,高秘書有一次喝高了,說了一句“許書記最近對公安工作很重視。”這都是廢話,省委書記重視公安工作那是本分。這話能從高原的嘴巴里出來,意思很明顯了,許書記有動一動幹部的意思。
得了這個訊號,龍廳長還不出死力氣?言禮孝的例子活生生的就在面前呢,雖然龍一民現在是括弧“享受正廳級待遇”,但誰不想進步?一把手跟常務能比麼?
市委副書記南平帶著去了區政府,找到了李國光談話。市委這邊也來了一些人,還有省委調查組的一干跑腿的,悄悄的由省政府的一個處長帶隊去了開發區。這個事情,南平當著沒看見,安心的帶著幾個市委的人跟李國光談話。
賓館裡的談話還在繼續,不過接下來趙全和錢老再說話的時候,語氣就好多了。沒有那麼肯定的意思,不得不客觀的問一些問題。
王國華也很客觀的如實回答,剛說了十幾分鍾,突然有人敲門。接著苗雲東進來道:“各位領導,出問題了,省政府的葉處長叫工人給打了。”
眾人一起露出凝重的表情,言禮孝臉色一沉,看著趙全道:“趙秘書長,這個葉處長是怎麼回事?誰讓他帶隊下去的?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這個時候的言禮孝不僅僅是憤怒了,而是又驚又怕。尼瑪,許書記把這麼要緊的事情交給我來抓總,居然有人揹著我搞小動作我都不知道。真要是被姓葉的找到一些對王國華不利的東西,回頭許書記肯定不高興。許書記不高興,言禮孝就得難受坐蠟。
龍一民也有點火了,他的判斷是葉處長被打,很可能對王國華不利。心裡自然很著急,事先說好的,盯人的事情交給龍廳長來安排。
“什麼怎麼回事?讓葉原帶著一些同志去走訪群眾,我這個副組長還沒這個權利麼?”趙全心中暗喜,語氣頓時強硬起來了。說著轉頭對苗雲東道:“雲東同志,說說具體的情況。”
直觀上的感覺,省政府的葉處長帶人去調查被打了,肯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