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準備一樣都沒發揮作用。手裡抱著的大檔案袋裡的材料和資料,王書記甚至連正眼都沒看一下,最後還是原封不動的帶了出來。
意外一個接著一個,王書記沒有想像中的官僚的貪婪,也沒有想象中的愚蠢,更沒有想象中的未老先衰。最後一個想象有點惡意。
怎麼說呢?王國華給朱虹的感覺,就像懸在腦門上的一把寶劍,沒有出鞘,但劍氣逼人,居高臨下,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中。在這種無形的壓力下,朱虹甚至在回答問題的時候,都不敢像以前那樣,說什麼回過報效之類的屁話,而是乖乖的說了實話。在米國,成功沒有僥倖,在國內亦然。不過努力的方向不同,成功後得到的回報也不一樣。也就是說,在米國做一個官員和在國內做一個官員,待遇差別可以說是天上和地下。就拿朱虹在財政局當一把手來說吧,別的官員找她辦事,好煙好酒是最起碼的,購物卡什麼的也是常態,吃吃喝喝可以忽略不計了,朱虹的工資基本沒有發揮作用的時候。權利帶來的不但是精神上的飽滿,物質上也絲毫不差。
一個普通人說實話不難,一個官員說實話那就有點難度了。尤其是在王書記提出的問題上,按照正常的邏輯,回答問題必須得三觀標準。朱虹可是黨員來的。
說了實話的朱虹,得到了一個相當意外的結果。儘管有一種被捏在指尖撥弄的感受,朱虹離開王書記的辦公室下樓的時候,還是有一種跟以往面見領導後完全不一樣的感受。怎麼說呢?朱虹很費勁的組織語言,想描述一番這種感受的時候,突然發現居然只能找到兩個字眼,這兩個字眼叫做“信任”或者委婉一點說,王書記願意信任朱虹這個財政局長,但要看朱虹接下來怎麼做了。
腦子裡這個概念越來越清晰的時候,朱虹的步伐非但沒有變的輕快,反而變的越發的沉重。這個世界上,尤其是在體制內,沒有無緣無故的信任。說句不好聽的,憑什麼信任你?說句更不好聽的,到了王國華這個地位的官員,能信任的人有幾個?也就是說,王書記的信任是建立在朱虹以後怎麼做的基礎上。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朱虹日後還是不停招呼,紀委拿朱虹都沒辦法的前提下,王書記可以調動你,可以讓你去“更合適的崗位上發揮更大的作用。”
王帥是在朱虹離開近一個小時後來到的王書記的辦公室,進門時看見外間的江潮生,王帥的臉上露出微笑,語調溫和道:“小江,王書記在忙呢?”
王市長實際上對於王書記的期望值並不高,要知道高原可是副市長位置上栽跟頭的。好吧,王市長承認當初自己確實有看戲的心思,只是沒想到許書記丟了面子之後如此的震怒。這個丟面子的認識,實際上是一種嚴重的偏差,但是作為王帥而言也就只能理解到這個程度。
王帥不是王國華,根本無法體會到許南下內心世界的那一份痛心疾首,有為高原可惜的因素,也有對恩州官場敗壞的憤怒。管中窺豹,站在許南下的高度上看待高原的事情,肯定不是站在個體的角度,而是一種全域性性的俯瞰。
如果理解為因為高原而震怒,那就是大錯特錯了。高原的問題可以說是咎由自取,許南下心裡惋惜但並不會太惱火。但是從這個事件中看到的整個恩州官場的齷齪,卻不得不讓許南下怒火熊熊。
實際上在兩年前省委就做過原振天的工作,希望他能提前退居二線,可惜原振天堅持要發揮餘熱。因為資格老,省委也沒能奈何的了,在加上那時候許南下上任不久,省委高層還在調和之中。這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正是因為有這個前提,所以這一次事件中,原振天才會承擔了主要的領導責任。而不是從實際權責的劃分來處理,不然主要責任肯定是王帥的。
王帥也有說不出來的苦衷,一個市長在原振天這種資格老的書記的身邊做副手,那種滋味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到的。原振天不但是市委書記,還是人大主任。這個在體制內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在恩州這個地面上,原振天絕對是一手遮天。沒看見許南下震怒之下,在處理原振天的時候也沒有采取劇烈的手段麼?
問題是,王帥的苦衷沒有人瞭解,至少他自己是這麼理解的。所以在很多事情上,王帥首先相當的是後果。財政局朱虹那邊,王帥又何嘗不是一個試探王書記的態度。
結果是王國華當時表示出了一種信任的姿態,轉過頭來見了朱虹之後,態度又發生了變化。這個結果倒是在王帥的預料之外,畢竟朱虹那個女人的厲害王帥是見識過的。當然從王帥的角度來看朱虹,根本就沒有做對手的資格,只不過算一隻美麗的刺蝟,王市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