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妹妹,終於捨得出來走走了啊。”嘲諷的聲音,一點也不客氣的話語,馮雪瑩抬高了下巴,看著瘦得可憐的馮霜止,眼底充滿蔑視。
第六章 指桑罵槐
馮霜止跟馮雪瑩不對盤,這是整個府裡都知道的事情。
畢竟從“長幼有序”上來說,大小姐雪瑩是長,二小姐霜止是幼;然而從“嫡庶有別”上來說,二小姐霜止是嫡,大小姐雪瑩是庶。
這兩人之間,是一長一嫡,向來是最不對付的,加之大小姐馮雪瑩乃是二姨娘張氏所出,算是頗為受寵,又會討鄂章的歡心,在府裡都是趾高氣昂,以前的馮霜止遇上她,都要避其鋒芒。
現在馮雪瑩忽然之間伸出這麼一支白梅來攔路,卻是不想放過她的模樣。
馮霜止站在小石橋上,下面溪流雖淺,落下去卻也要打溼衣衫,更不能後退。她若是在馮雪瑩的面前後退了傳出去整個府裡怕是就知道自己好欺負了?
她心中有自己的計較,見喜桃有些憤懣的模樣,伸出來拍了拍她手背,卻對著馮雪瑩略一垂首:“大姐說笑了,最近霜止困居吹雨軒,傷痛難絕,又怕自己一臉喪氣出來惹人嫌,所以不曾出來。今日春光正好,不出來,卻是辜負了。”
她回得有理有據,也虛偽至極。
馮雪瑩刁蠻慣了,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如果是長輩,便是上趕著巴結,遇到跟自己同輩的,能欺負就欺負,不能欺負的就討好。雖然馮霜止不齒其行徑,但這樣的馮雪瑩其實是很聰明的,只不過這樣的聰明用到馮霜止的身上,可能就不是很舒坦了。
“二妹經過這些事情,倒是牙尖嘴利起來了。”馮雪瑩笑了一聲,舉著那一枝白梅,依舊擋著馮霜止的路,像是完全沒什麼感覺,“聽說太太出殯前一日,你可是厲害得很,竟然連四姨娘都敢打呢。”
這又是哪裡潑出來的髒水?馮霜止暗笑了一聲,卻接話道:“大姐誤會了,霜止怎麼也不敢對長輩動手的,只不過是瑪法碰巧經過,略微出手了一下而已。”
她咬重了“瑪法”和“略微”兩個詞,成功看到馮雪瑩的臉色一變。
現在英廉還沒解除對鄂章和四姨娘的禁足,整個府裡最高的掌權者,怎麼是別人能夠非議的?且不論馮霜止有沒有打四姨娘,即便是打了,也得說是沒打——沒人敢說馮霜止幹了這事兒。
話說回來,四姨娘不過是個賤妾,在府裡算是奴才,即便是馮雪瑩真的做了這是,也只是在長幼上有差錯而已。
只要一想到這其中的官階,馮雪瑩就有些拿不住那白梅了。恨恨地暗瞪馮霜止一眼,她又道:“長輩們的事情,我們不好說。難得二妹你有心思出來,我也不浪費你的時間了,你且去吧。”
話說完,她便將手一撤,似乎是準備讓馮霜止過去了。
喜桃扶著馮霜止的手,便要因她過去。馮霜止腳上穿著繡鞋,在家裡倒是不用穿那凡人的花盆底,所以腳步很是穩當,一步邁出去很是穩當,她嘴上說著“多謝大姐”,腳下卻是略有些小心,同時目光凝在馮雪瑩的臉上。
才跨出第二步,方才收起那一支白梅的馮雪瑩竟然手一晃,一下又把這白梅橫過來!
眼看著這白梅就要到馮霜止的身上去,不想這個時候馮霜止那方才賣出去的腳步,竟然毫無預兆地收了回來,穩穩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這拂來的白梅枝條從她腰前過去,恰好合適,沒傷到馮霜止分毫。反倒是馮雪瑩自己,因為這枝白梅沒打中,用力過度,差點閃了腰,立時就“哎喲”地叫了一聲。
周圍不是沒有丫鬟,不說馮雪瑩自己帶著的那一幫人,便是馮霜止自己這邊的喜桃,一見這場面就差點笑出聲來,還是馮霜止捏了捏她的手掌,這才忍住。
這時候終於輪到馮霜止神氣的時候了,她裝出一副很關心的模樣,還走近了準備去扶馮雪瑩:“大姐你這是怎麼了?閃著腰了?這些花枝還是叫下人收著吧,大姐是府中的小姐,身嬌肉貴,眼看著就是要參加選秀的年紀,萬不能出了什麼事情的。”
她說到“選秀”兩個字的時候,便瞧見馮雪瑩臉上一陣扭曲,心道自己果然是猜對了。不過她也不聲張,一轉臉卻去訓斥丫鬟婆子了:“你們這些人也是,這麼多人跟著大小姐,竟然還讓大小姐這這種腌臢下賤的事情。回頭找個大夫給大小姐看看,無事還好,若是有事,你們這些全逃不了干係,稟了阿瑪和老太爺,都將你們發賣出去!”
所有人都被唬住了,便是方才還嚷嚷著腰疼的馮雪瑩都暫時忘記了叫嚷。這個時候的馮霜止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