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右手撫了撫她額前那縷被雨水淋溼的長髮,在縮回手的剎那,韓潔微微的抬起頭,當她迴轉眼眸的那刻,他真切的看到了韓潔長長的黑睫毛上沁出的稀薄透明的淚珠。
“怎麼了?你沒事吧,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吳宏將她的淚楷去,關切得問。
“沒事,你去吧,真的!”她用潔白的牙齒輕輕得咬了咬下唇,然後對他報以堅強的一笑……
吳宏走了,在去佛山的路上,他的右眼皮一直不停的跳,這次離開深圳,他總是會想到韓潔,每每想到她,他心裡都會很溫暖,其實他知道自己是很愛很愛她的。只是有時候愛會延伸成溺愛,吳宏現在有很多習慣,都是從韓潔那裡學來的,像發呆時會翹嘴巴、走路時注意路面看會不會撿到錢、傷心時要仰望著天,不想讓淚水掉下來……
離別的那天是2003年11月4日,那個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但他已經從夢中驚醒了,他煩躁不安,頭髮像個雞窩,四處張揚著,眼神有些呆滯,他走到桌邊順手拿起上個月他生日時韓潔送他的登喜路藍色領帶懶洋洋地走出臥室,慢吞吞地開啟電腦,茫然地呆了半晌,又關上電腦。那天是週六,他應該是很高興的,因為前一天,他剛剛賺了100萬,但是當他回首時,看到高大的穿衣鏡中自己蒼白的臉,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又重新躺在了床上,昨晚他一直失眠,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眠。莫名的思緒撞上了吳宏的腦袋,直到他拿起手機,看到手機簡訊的那一瞬,手突然地顫抖起來。
“吳宏,對不起,永別了……”是韓潔。
他馬上回撥韓潔的手機,已經關機。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吳宏心底蔓延,他慌忙拿起衣服,想第一時間趕回深圳,吳宏衝出酒店,開著車心神卻莫名地不安,總是走神,明明是綠燈卻熄火停了下來,時不時還覺得手機響了,拿出來看看,什麼也沒有。吳宏慌亂的從口袋裡摸出煙,放在嘴邊他深吸了一口,才發現忘記了點燃,打火機的火苗在空中燃起,清清的菸草味道,進入他的肺部,流入血液。
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吳宏的手突然顫抖起來:“喂!”
“是我,白婷。出事了,韓潔……剛才,剛才……跳樓了。”白婷的聲音很低沉,有些嘶啞。吳宏呆住了,叼在唇邊的菸頭,抖了幾抖,掉了下來,他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他機械地撿起掉在地上的香菸,點著的時候,重重地嗆了一口,一瞬間眼淚像注了水的氣球突然爆裂了,吳宏感覺到接電話的那隻手在逐漸冰冷,另一隻手在方向盤上無奈得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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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如潮(2)
(二)
不是因為寂寞才去想你,而是因為想你才會越來越寂寞。
吳宏帶著100萬回到深圳的時候,心裡卻好似被掏空了一般,他開啟房門,靜靜的感受這份寂靜,有時擁有孤寂和擁抱愛情,僅有一步的差異,遇到你應該遇見的人,錯過今生無緣的她,這是命運的安排沒人可以抗拒。他開始痛恨自己,開始流淚,開始感受無望。
不要靠得太近,不要徹底坦誠,不要相信愛會拯救一切。
在和韓潔近兩個月的生活中,吳宏深深地愛著這個女人和這個臨時搭建的家。客廳裡有他們一起挑選的沙發靠墊和卡通情侶對杯;廚房有一件圍裙,粉粉的,上面印著期貨K線的圖案;衛生間是被韓潔侵略得最多的地方,隨處可以看見女人的用品,還有一支被吳宏偷偷用的梳子,淡淡的清香,散發著韓潔的氣味,時而還會有韓潔的長髮;洗面池上還有那一面,百照不厭的鏡子,韓潔每次出門都要仔細的檢查自己的衣著,不會有絲毫的疏漏;書房裡的電腦也被韓潔霸佔了,吳宏只能在韓潔允許的情況下,才能操縱鍵盤;臥室裡的大床,是他們歡娛的必經場地,無論怎樣撼動,四隻床角,依舊堅固著各自的崗位。或許能讓人回味的事情,都是已經發生過的,能讓人嚮往的明天,永遠是未來的等待,當自己在不斷增加對她的思念和深愛時,季節卻只會不停地做減法,減去過去的歲月。
世界上沒有不花心的男人,只是他們還沒有遇到真愛的女人。很多東西都可以是男人的玩具,而女人卻是男人生命的鏈條,每一環節都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男人不能忽視女人,女人的存在,不是為了男人而活,而是讓男人來愛的。
吳宏記得有一次,他和韓潔看電視,電視裡介紹的是韓潔的家鄉——中國第水鄉的周莊。
韓潔說:“你看,在那裡,我們相遇的地方,那是一處遠離人間煙火的所在,以後你有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