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五個丫鬟就沒有一個高興的,個個愁眉苦臉跟剛來時兩個模樣。
“以前只用端茶送水,現在竟然讓我去洗衣服,這才幾天我的手指都有繭子了。”
“你還算好的,我是去小廚房幫忙,整天煙熏火燎的,整個人都變了色。”
抱怨聲響成一片,丫頭們說著說著忍不住就開始抱怨起一切的始作俑者:“你們說詩琴姐到底是什麼意思,老夫人讓我們來誰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她偏偏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看詩琴是心裡惦記四爺,就藉著機會打壓我們,讓我們去幹粗使的活。”
“這種丫頭四爺能看上就怪了,聽說她原本是老夫人給四爺備下的通房,但四爺就是看不上她,那麼多年連她的一根手指都沒碰過。”
雖然她們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但曉得詩琴那麼慘,都樂滋滋的捂嘴笑了起來。
不過笑完了難題依然擺在面前,在小廚房幫忙的銀珠眼睛一亮:“要不然我們一起去老夫人那兒告狀,我就不相信詩琴一個丫頭能老夫人的話都不聽。”
“本來就是四爺這裡缺人才把我們送來,詩琴姐吩咐我們做這些事也挑不出錯來,反而我們拿那麼小的事去煩老夫人,估計回來的機會都沒有。”鶯柳比其他人看的明白,老夫人就是想讓兒子有個暖床的人,送她們過來只是增加機會,沒有多看中她們。
想著,鶯柳不由看向閉眼小歇的秦兮,原本以為她們之中最沉不住氣的會是她,畢竟她伺候過老夫人又被老夫人最為看好,但沒想到她卻一丁點怨言都沒有,彷彿來瑾落院掃地就是她最好的歸宿。
聽到鶯柳的話,幾個丫頭想起李媽媽的警告,那裡還敢動告狀的心。
“那怎麼辦?難不成就認命了?”
“不行,再這麼下去,我還不如干以前的那些活。”銀珠咬牙站起來,“詩琴不過就是個一等丫頭,憑什麼替四爺做主。”
丫頭們本來都躍躍欲試,就是缺個領頭的人,見她開了這個口,紛紛攛掇她去跟四爺告狀。連秦兮都睜開了眼睛,雖然她一個做保潔工作的,離大老闆的距離十萬八千里,但不妨礙她好奇一下大老闆對待潛規則的態度。
有了幾個丫頭的支援,銀珠沒有費什麼功夫,就尋到了機會見到了宋四爺。
而秦兮恰好做了這場景的見證人。
有了不顧一切逃跑的心思,秦兮到了瑾落院後就開始接近起小廚房的人來,一般的丫頭不是不能出府,不過卻要經過層層的批准,而且還不能天天出府,而在廚房做事的就不一樣了,負責採買的下人一天出府幾次都不是問題。
秦兮沒有那麼多銀錢拿來討好小廚房的人,只能用別的迂迴方法,比如說幫他們做事。
瑾落院周圍是一大片竹林,竹筍自然少不了。撞見宋子北和銀珠的時候,秦兮背上揹著一個籮筐正吭哧吭哧的在挖筍子。
銀珠的聲音傳來,秦兮第一反應還以為自己是遇到了山鬼。
幽幽的女聲,又哀又怨,循聲走過去,她就見到了銀珠和宋子北。
宋四爺穿了一件墨藍色的直裰,從秦兮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宋子北稜角分明側臉,銀珠她倒是能看的清楚。
今天的銀珠打扮的格外精心,發上別了兩朵杜鵑絹花,還插著了支銀簪,嬌怯的微側左臉朝著宋四爺,用力的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給面前的男人看。
不過看情形,男人似乎不怎麼領情。
“說完了。”宋子北低沉的嗓音在竹林響起,淡淡的聲調輕易的能讓人聽出他的不虞。
銀珠怯怯地眨了眨眼:“奴婢不是覺得自己委屈,只是不想四爺被詩琴姐矇蔽了而已。”
說完見宋子北依然神色淡淡,怕就那麼錯過了機會,望著主子俊逸的臉,一隻腳突然無力朝前面倒去。
宋子北厭惡地皺了皺眉,往旁邊一側,躲開了銀珠撲過來的身體。
“滾。”聲音不大,但其中不耐膩煩格外的清晰。
銀珠嚇了一跳,跑起來目光觸到宋子北的神色,哪還敢在多說什麼,禮都忘了行,迅速在竹林消失。
偷看半天的秦兮默默的開始往後退,因為作風十分正派的大老闆,轉過來身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如漆如墨的眼眸直直的看向她的方向,一大片竹枝按說他那個角度不應該看得到她才對,但宋子北的目光存在感太強,秦兮心越來越虛,乾脆就從林子裡面移了出來,在不近不遠的地方給宋子北行禮:“奴婢給四爺請安。”
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