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聖女一字一句開口道:“你,認識本座?”
小寶搖搖頭:“不認識。”
天狐聖女語氣中寒氣森森:“你是如何道出本座法號?”
小寶一笑:“我要見王森教主。”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一片寂靜。
歡兒忍不住期期艾艾道:“小姐,他……他……”
天狐聖女一雙妙目在黑紗後死死盯住小寶,足足有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你是何人?“
小寶搖搖頭:“我只跟你父親王教主說話。”
天狐聖女右手抬起,在空中微微一招,便帶起一大團火焰,火焰呈藍黑色,噼裡啪啦在她五指間跳躍,慢慢向小寶的面部靠近過來。
“快說,不說就在這裡將你化為灰燼。”
小寶眼皮都不眨一下:“燒吧,燒死了我容易,恐怕你聞香教上上下下數十萬教眾都要煙飛灰滅。”
天狐聖女一驚,手中火焰勢頭頓斂:“你敢威脅本座?”
小寶一笑,自懷裡摸索一番,掏出一個黑黝黝的玄鐵指環遞到她面前:“把這個交給你父親,他看見後自然會來見我,你等暫且退下吧,莫要再來煩擾。”
天狐聖女接過小寶遞來的指環,細細端詳一番,不得要領,一旁的歡兒急了:“小姐,別被這小子唬了,待歡兒給他吃些苦頭,看他再敢裝神弄鬼。”
天狐聖女思量一番,搖搖頭道:“也罷,暫且饒他半日性命,待我爹過來再說,他要是敢戲弄本座,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我們出去。”
說著話,領頭向外就走,那武師打扮的男子也緊跟其後,歡兒無奈,只得惡狠狠給了小寶一個白眼珠,手裡匕首在他面前比劃道:“你等著,要是敢戲弄你姑奶奶,等下叫你好看。”
小寶理也不理她,對一隻腳已跨出門去的天狐聖女喊道:“聖女且慢。”
天狐聖女一愣,轉過身來不悅道:“你又要如何?”
小寶哼了一聲:“拿些被褥、桌椅、茶水來,聞香教就是如此待客嗎?沒有規矩。”
天狐聖女氣的胸脯一陣急聳,怒哼一聲,掉頭就走。
隨著地窖裡清靜下來,小寶深恐地上寒溼,姝兒睡著會著涼,急忙將她抱了起來,摟在懷裡仔細檢查為什麼會一直昏迷不醒。
摸摸脈搏,又摸摸額頭,再聽了聽心跳和呼吸,覺得並沒有什麼大礙,可能是受驚嚇過渡造成的昏厥,心裡倒也放下一大半。
抱著姝兒慢慢在地窖裡來回踱步,心頭不停思索應對之道,自己拿去給王森看的乃是羅教護法神戒,王森沒理由認不出。
而羅教幾十年前就是白蓮教第一大分支教派,教眾最多時號稱百萬人之多,橫縱七八個省份,特別是萬曆元年在蓬萊召開的白蓮教萬教朝宗大會,當時的羅教教主羅思仙天縱奇才,威壓四方,業已成為白蓮教名義上的總教主。
雖然說自打五六年前羅思仙去世,他的後人小羅教主繼位,羅教勢頭逐漸微弱,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使這幾年王森的聞香教異軍突起,隱約有蓋過羅教風頭之勢,但就憑羅思仙當年的威望,王森如今還遠遠不敢明目張膽欺負羅教。
要知道,此時天下白蓮教分支教派雖然數百數千,但唯一的宗旨教義就是獨尊無生老母,所有教派的教主都宣稱自己是無生老母十二個兒子的血脈之一,也就是說,天下白蓮教,其實都是一家人。
即便王森的聞香教一直到幾年後勢頭最盛的時候起兵造反,也要憑藉老母血脈的由頭來爭取其他分支教派的大力協助,因此,教眾相殘,乃是白蓮教大忌。
小寶身為羅教少護法,在羅教中地位極高,只稍稍排在小羅教主和幾個老護法之後,王森一旦發覺自己的身份,必定要以禮相待,不敢隨意欺凌,否則一旦洩露出去,羅教尚存的數十萬教眾必將視為奇恥大辱。
還有一點,小寶以前跟華公公撒謊說自己是聞香教王教主的十二弟子,華公公在遺囑裡也把這件事彙報給羅教小羅教主了,萬一哪一天小羅教主跟王森教主一見面,兩人就這個事情交涉起來,這不就露陷了嗎?
這件事在小寶心裡一直是個死結,可他著急也沒用,這也沒處去下手啊,你總不能跑去找到哪個聞香教的據點,然後去說我要拜你們教主為師吧?
現在因禍得福,機會反而來了,這王森教主在歷史上都是赫赫有名的野心分子,鐵桿造反迷,想當皇帝都快要想瞎了心,據說他在白蓮教其他教派的名聲也不是很好,所以他老是喜歡去挖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