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無緣無故捱了一巴掌,她也不是省油的燈,連床單都不裹,一把猛撲過去,就這麼甩著兩隻大木瓜,雙手在那太監臉上亂抓,口中哭道:“你敢打我,老孃跟著御膳房丁公公的時候,他都捨不得打我,你這挨千刀的死淨軍,竟敢打我。”
小寶大汗,御膳房的丁公公?居然跟老子一個姓。
見這對狗男女廝打在一起連罵帶嚎,小寶實在看不下去了,掏出腰牌大吼一聲:“東廠大檔頭在此,還不給老子滾過來跪下。”
東廠大檔頭五個字一出口,屋內的空氣頓時凝固起來,兩個肉身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當場就僵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那太監驚醒過來,哆哆嗦嗦指著那宮女道:“你,算你狠,你連東廠大檔頭都能勾搭到手,為什麼跑來害咱家?”
小寶又是一臉的瀑布汗,再看見那宮女也慢慢轉過身來,臉上浮現一層驚喜的媚笑,搖搖晃晃她的兩個大木瓜,就要對小寶說話。
老子要吐了,小寶不給她搭茬的機會,將手中匕首在空中一揮,冷聲道:“東廠辦案,淨軍領班過來跪下,無干人等速速閃避,否則別怪老子刀下無情。”
東廠辦案四個字一出口,兩個男女又是渾身一震,那太監臉色頓時蒼白起來,渾身開始劇烈哆嗦,那宮女再也不敢吭聲,慌慌張張下床,抱起自己的一疊衣服,撒腿就往屋外跑,就這麼衝出門去,一個白影消失在黑夜中。
那太監哭喪著臉爬到小寶面前跪倒,帶著哭腔道:“小的……小的不知道身犯何罪,還請大檔頭明示。”
小寶陰惻惻道:“我懷疑你意圖謀反。”
“麻皮的快起來,少跟老子撞死,快起來……”
他氣急敗壞用腳使勁踢那太監,怎奈就跟踢在一灘死肉上,這孫子一聽小寶說他意圖謀反,雙眼一翻白,一口氣沒接上來就癱軟在地,人事不省了。
踢了好幾腳,那太監動也不動,小寶摸摸頭,試探著伸手試試他鼻息,不由得目瞪口呆。
“麻皮的這麼不經嚇,就這麼嚇死了?”他嘀咕道。
想想還是不敢相信,看見桌子上有一個粗瓷大茶壺,看看裡面有大半壺冷茶水,就拎起來一股腦潑到他臉上,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是死透透的了。
這下有些抓瞎了,他哪裡知道意圖謀反這四個字在這個年代的威力,本來只是順口說出來嚇唬嚇唬這孫子的,沒料到這些淨軍太監都是在宮廷爭鬥中死過一回的人了,早已成驚弓之鳥,哪裡經得住這一嚇。
沒辦法,他跑到院子裡大聲喊道:“還有人沒有,快點給老子出來。”
他這邊的動靜其實早就驚動了旁邊幾間屋子裡輪休的幾個老淨軍,只是大家先前隱約聽到東廠辦案几個字,誰敢吃撐著了出來看熱鬧,現在小寶在院子裡一喊,幾個人知道不露面也不行了,一個個縮頭縮腦,戰戰兢兢從自己屋子裡出來,老老實實走到小寶面前跪下,不敢吱聲。
小寶看著這五六個哆裡哆嗦的老淨軍,溫言道:“你們莫要害怕,本檔頭前來辦案,只針對那個淨軍領班,與你等無關。”
一個老淨軍大著膽子回道:“敢問大檔頭,喚小的們出來有何差遣?”
小寶道:“先廢話少說,你們快去把我兄弟小魏子放下來。”
幾個老太監慌忙回屋搬凳子,七手八腳將魏忠賢從樹上放下來,解開綁縛,將他抬到他自己的屋內床上平躺。
小寶過來檢查一下,發覺他只是被吊的狠了,雙臂烏黑腫脹,呼吸倒還正常,料無大礙,也就鬆了口氣,吩咐眾人取過一杯冷茶給他灌了下去,魏忠賢這才悠悠醒來。
一睜眼見身邊站著的正是小寶,不由得抽噎道:“小寶兄弟,哥哥我可是在夢裡嗎?”
小寶寬慰道:“魏大哥休要害怕,兄弟我救你來啦,你放心吧,一切事情都有兄弟我來料理。”
轉身對幾個老淨軍道:“本檔頭前來辦案,撞見那淨軍領班與一個宮女私通,淫穢宮闈,罪大惡極,那領班驚慌之下一口氣沒接上來,馬上風發作當場就死啦,你們可曾聽清楚了?”
老淨軍們哪敢說半個不字,再加上那領班平日裡仗著年輕力壯,對他們欺負的緊了,誰又願意為他說半句好話,紛紛道:“是是是,小的們都看得清楚,聽得明白,這領班惑亂宮闈,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小寶點點頭:“嗯,既然你們都看明白了,等有人來調查就這麼說,如果誰要是有什麼不同的意見,本檔頭再回來找你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