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問。
“問我和你。”
“哦。”
“到底說我什麼了?”曲笙第三次問。
“說你啊……”蔣志遠拉長尾音,笑著看進曲笙的眼睛裡,又壓低聲音:“是我想認真戀愛的人。”
火鍋是世界上最不適合一個人吃的食物,但如果是和不投緣的人一起吃火鍋,也是一種痛苦。比如你想吃九格,他要吃鴛鴦,你要吃黃喉毛肚,他居然不吃內臟。吃一頓火鍋只圖一個過癮,不在乎汗流浹背的形象,不在意沾染滿身的煙火氣,也是最能見真性情的時刻。
還好他們三個看來在吃這一點上相當合拍。點鍋底時要加辣,吃小料必須香油蒜末加蠔油,配菜來者不拒,一人一瓶唯怡豆奶,話不多說先吃為敬,一頓飯吃得暢快淋漓。
遊悠悠癱坐在椅子上直嘆氣:“啊完了完了,我吃得要撐死了,明天參加我閨蜜的婚禮,小禮服要穿不上了。”
“沒事兒,沒人看你,你陪襯陪襯新娘得了,別太注意形象啊了啊。”蔣志遠順口揶揄她。
“不行不行!”遊悠悠又猛地坐起來,“我得走走路消化一下。反正這兒離我酒店也不太遠,你們陪我走回去吧 !消消食兒!然後再走回來開車唄!”
兩位男士自然恭敬不如從命,確實也是吃得太撐,三人便一路閒逛著往酒店走。路上游悠悠還順道去了商場,買了一對水晶的精緻擺件,說正好合適放在曲家客廳的角櫃上,託曲笙帶給老師做份心意。
邊說邊聊,一路把遊悠悠送進酒店,倆人才又晃悠著往回走。
吃完火鍋一路走過來,兩人也沒覺得多冷。曲笙把圍巾搭在胳膊上,順手拎著遊悠悠買的那對水晶擺件,輕輕甩著,和蔣志遠並肩走在冬日的大馬路上,時不時看路燈下映出兩人呼吸的白氣,居然覺得有一種久違的溫柔浪漫。
他想起剛才在酒店分別時,看到遊悠悠擠眉弄眼地給蔣志遠使眼色,樣子逗得不行,又後知後覺地笑開來。
“樂什麼呢?”蔣志遠微微落後曲笙半步,將他的笑容收在眼裡,有些自得的認為必定與自己有關。
曲笙沒有直接回答:“想你那個朋友,挺仗義。”
“Yoyo?”蔣志遠瞬間就明白他在說什麼,心說果然與我有關,更有些開心,“是啊,關心我終身大事,讓我早點兒拿下你呢。”
曲笙笑笑:“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們?發小,一個院子長大的。後來她媽媽工作調動,去了別的單位,那會兒通訊也不是太方便,就分開了一段時間。結果高中又考了同一個學校,見著還挺親切的,就成了我女朋友。”
“哦,是誰說不是女朋友的?”曲笙打趣他。
蔣志遠也樂:“那時候過家家呢,不像現在的高中生,我們那時候是真純情。”
“後來呢?畢業考大學分了?”
“沒有,都上了B市的大學。”蔣志遠也認真回憶起來,發現自己已經許久沒跟旁人聊過這些事兒,許是這兩天見到遊悠悠,又勾起了不少回憶,還都是挺開心的那種。“只不過我學校在西北邊,她在東南邊。那會兒地鐵線也還沒這麼發達,見個面難比登天,搞得跟異地戀也沒什麼區別了。大一還沒上完就分了。”
“分了關係還能這麼好,也不容易。”曲笙是真羨慕他跟遊悠悠的友情。
“後來我也想了,我跟Yoyo更像親人吧,就那種感情還是不一樣。比如我就根本沒想過跟她上床,總覺得特奇怪你懂吧,搞得跟亂倫似的。”
說完倆人一起樂了。
“後來我找了個學姐,特有料那種,倒追我的,我就睡了。在一起時間還挺長吧,但沒多久她就畢業了,分了。”
其實說完遊悠悠,曲笙並沒有多問,但蔣志遠莫名地就想說下去。兩人的腳步也放慢了,這才開始感到冬日空氣的寒冷,兩人便走得越靠越近。
曲笙覺得有些冷,拿過圍巾想往脖子上圍,但手上拎著裝水晶的袋子,動作又不太方便。蔣志遠自然而然地伸過手,接過他手上的圍巾,仔仔細細地幫他圍好。弄完看見曲笙也大大方方朝他笑,他又忍不住側過頭蜻蜓點水一樣親了曲笙一口。
連他自己都快記不清,這麼純情的氛圍,有多少年沒有經歷過。
他只覺得十分美好,後來才知道這一刻曲笙平靜的外表下心裡竟然激起了驚濤駭浪。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他險些慌了。
☆、那就試試吧
看著被他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