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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妙娟畢業後,我辭去了警官工作,告別了生活了近20年的臺灣,前往馬來西亞沙撈越。妙娟的父親宋光榮是當地僑領,頗受僑社尊敬,我們首先在沙撈越舉辦一場婚禮,這次婚禮辦得熱鬧非凡。因為我在臺灣也辦理過結婚手續,現在又在馬來西亞的婚禮上再度宣誓。有人笑我是重婚,但畢竟我兩次都是和同一位自己心愛的人結婚。

我們本來計劃,在馬來西亞舉行婚禮後就動身前往美國留學。不過,有關留學的手續仍未辦妥,我們便決定先留在沙撈越等候,閒在家裡不是辦法,我便出外工作。馬來西亞的大部分華人都說廣東話或客家話,不過,大家所看的報紙都是華文報。

我便向當地的一家名叫《華聯日報》的報社申請工作,結果被聘請為記者。在惡補廣東話後我就到社群採訪,報道僑社相關的新聞。同時我還寫一些短評等,不到3個月,升為助理編輯,5個月後,我被任命為總編輯。真沒想到過去我只是業餘的撰稿人,而在臺北培養出來的寫作技能,竟讓我成為專業的編輯……

1965年,我收到住在紐約的三姐李小楓的來信,獲知已辦妥所有到美國留學的手續。我們馬上將所有的錢都彙集起來,打理好行囊就踏上留美之途。

我們剛到美國時居住在紐約,付完機票及房租後,身上只剩下50美元,三姐和姐夫也都是學生,很難在經濟上資助我們。我們一安定下來就馬上出去找工作,終於在紐約大學醫療中心找到一份化驗員的工作。妙娟也和我一樣起早摸黑,兼差替別人帶小孩,有時到餐館做服務生。

我在臺灣雖然花了很大工夫學英文,並且在閱讀方面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畢竟沒有受過正式的訓練,剛到美國聽到別人嘰哩咕嚕地說話,我聽得都呆住了,雖然聽懂一兩個字,但是仍難以理解別人說些什麼。自己要跟別人講英文時,也總是在腦中想了老半天,將想說的話想好才敢開口,有時開口說了別人也聽不懂,只好比手畫腳地慢慢向人解釋老半天。我發現自己英語的聽說能力仍需加強,便在大學選修一些英文課,在課餘及上班時一有空就訓練自己的聽說能力。剛開始時會說錯一些句子,但經過多次訓練,慢慢地發現自己不再需要在腦子裡先翻譯才能開口說英語。

我們住的地方很狹窄,公寓內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和一個書架,這些簡陋的傢俱都是從救世軍的廉價商店購買來的。有一次,在沙撈越就認識併成為好朋友的馬來西亞眾議院院長到紐約順道來探訪我們時,搖著頭說:“亨利,為什麼你們要選擇離開沙撈越,您已經是一家頗具影響力的報紙的總編輯,您太太也升任婦女部的部長,你們在馬來西亞的前途十分看好,你們在沙撈越的住宅這麼寬闊,依山傍水,而現在這裡如此簡陋,你們何必自討苦吃?”

我回答說:“您可能永遠也不能理解我們的決定,我們的前途就在於充實自己,多念點書。”說實在的,我很懷念在馬來西亞的日子,生活很清閒,前景也很美好。但是在東南亞,雖然華人有經濟實力,但是並沒有任何政治及社會地位,一直是其他族群排擠、歧視和打擊的物件,而美國生活雖然艱辛一些,但是畢竟有海闊天高任鳥飛的空間。

院長見我們毫無返回馬來西亞發展的意願,就順水推舟地說:“我想你們寧願做大海里的小魚,也不願做小池塘裡的大魚。”

留學生的生活清苦忙碌,昂貴的學費更讓我們捉襟見肘。有時,為了節省5分錢的地鐵車票,下班和下課後我都走路回家。夜深人靜,獨自一人走在燈光暗淡的馬路上,四周是黑漆漆的大樓,路顯得格外的長,走累時停下來喘口氣,心情十分低落,總是自問道:“何時才能走完這段路?”但是我總是鼓勵著自己,路雖然很漫長,很孤單,但是隻要你走出一步,你離目的地就近一步,千萬不能停在原地嘆息,否則永遠都無法到達目的地。

緣結一生(3)

但是生活並沒有給我們喘息的機會。不久,太太懷孕了,為了賺錢養家及繳納學費,我不斷加班,別人不願意去做的苦工我都接下來做。幸好我在警校與服役時養成了早起晚睡的習慣,每天只需要睡3到4個小時就起床讀書,然後整天出外工作,晚上再上課,回家後又埋頭讀書。

就在這種環境下,長女孝美呱呱落地。有了小孩後,經濟壓力更大,生活也更加忙碌,但是在外面忙碌一天,回到家裡,看到小孩臉上如天使般的笑容,所有的勞累就煙消雲散了。

儘管生活艱苦,但是我始終沒有放棄攻讀博士學位的念頭,但攻讀哪一門科目,讓我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我決定到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