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灘上的有錢人都喜歡找個飯店,包個夜場子,先喝酒耍錢,抽大煙,然後找個“嚮導社”召小姐耍樂子。
一般的飯店旅社都有這樣的服務的,很多在舞廳混不下去的舞女,就找個“嚮導社”掛靠一下,專門做這種生意,這種介於“長三”與“么二”之間,很流行的。
看準門牌號,一敲門,開門的居然是曹斌,這傢伙最近有日子沒見了,搞的神神秘秘的。
“老曹,怎麼是你?”
“我是不是該稱呼你一聲陸董了。”曹斌咧嘴一笑。
“別,咱們都是兄弟,這麼叫生分了。”陸希言忙道。
“陸金石來了。”曹斌微微一低頭,壓低了聲音對陸希言道。
“他怎麼來了,今晚的行動跟他沒關係吧?”陸希言有些驚訝,這傢伙之前都是讓丁松喬和陳默出面的,怎麼這會兒突然冒出來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組長讓我提醒你待會兒小心應付。”曹斌以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
“我知道了。”陸希言微微一點頭,朝裡面走了過去。
套房玄關進去是一個小客廳,一套紅木茶几,黑色的義大利真皮沙發,沙發上坐著一個人,三十歲出頭,鼻樑上架著一副玳瑁邊兒的眼鏡兒,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頂上天花板上吊扇呼呼的轉著圈,給這房間內帶去一絲涼快的風。
唐錦穿著白襯衫,吊帶西褲,挽著袖口,正在開酒,看酒瓶,應該是產自蘇格蘭的威士忌。
“老陸來了,你可是遲到了。”唐錦拎著瓶子和酒杯走了過來,微笑的從陸希言招呼一聲,“我來介紹,這位陸金石先生,原來是上海特別市黨部執行委員,淞滬警備司令部軍法處長。”
“陸先生,久仰。”
“陸董年紀輕輕就擔當如此眾人,之鎬十分欽佩!”陸金石年紀不大,可派頭不小,居然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裡微微一點頭,連起一下身都不願意。
少年得志,又有“智多星”的美譽,陸金石在上海灘,那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物,杜老闆在的時候,那可是對他期望甚重,多次對外說過,陸金石最像他,被譽為是最有希望接杜月晟位置的人。
唐錦微微有些不悅,這陸金石也太不尊重人了,就算你也姓陸,又長人家陸希言幾歲,太不懂禮貌了。
陸希言倒也沒太在意,對於陸金石這個人,他多少也有些瞭解,少年成名,多智,自從白了杜老闆為師後,更是平步青雲,年紀輕輕的已經做到上海警備司令部的軍法處長,如今更是少將高參。
三十歲出頭的少將,在國民政府內,那也是不多的,有些傲氣那是很自然的。
“老陸,來,喝一杯。”唐錦遞給陸希言一杯酒。
“謝謝。”陸希言伸手接了過來。
“之鎬兄,好久不見,今天晚上很難的。”唐錦又遞給陸金石一杯酒,然後端起自己的一杯,“幹!”
“行動時間定在七點半,還有十分鐘。”三人一口飲下杯中的威士忌後,唐錦一捋袖口,看了一眼手錶道。
“我們還是坐下來等吧,一會兒行動成功後,齊桓會直接把電話打到這個房間你來的。”
“好。”
客廳內陷入了沉默,陸希言坐了下來,放下手中的酒杯,唐錦拔開瓶塞,又給杯中倒了半杯。
給陸金石和自己也各自倒上了。
“聽說陸董跟‘軍師’的關係不錯?”陸金石背靠真皮沙發,微微抬頭,朝陸希言望來。
“還行,陸先生有何指教?”陸希言平淡一聲。
“這一年半來,‘軍師’幾乎像是從人間消失了一般,可他我們都知道,他的名字雖然沒有過去響亮了,可做的事情卻一件比一件大,這一年多來,很多事情都跟他有關,而且他還是那麼幕後最大的操控者。”陸金石緩緩說道。
“我跟他的關係雖然不錯,但僅限於醫生和病人,其他方面就不甚瞭解了。”陸希言道。
“是嗎,據我所知,你身邊的那位閆磊先生,他可是曾經是‘軍師’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喲。”
“是,閆磊的確是軍師推薦給我的,因為我身邊的確需要一個幫我打理公司的人,他剛好有這方面的經驗。”陸希言大大方方的承認道。
“我想見‘軍師’一面,陸董能否幫忙?”陸金石忽然坐直了身體,微微前傾,詢問道。
“不好意思,陸先生,你的這個要求我可以轉達,但至於‘軍師’見不見你,我無法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