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灘公園。
“刺魚”約了陸希言出來見面。
對面就是日本佔領的虹口安全區了,站在高處,能看到荷槍實彈的日本兵在大街上巡邏,那明晃晃的刺刀散發這一種令人血液瞬間凝固的寒光。
“土肥原賢二去了北平,不過,他這一次去是善後的,武子玉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他的計劃遭到前所未有的失敗。”
“日本軍隊向來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土肥原賢二雖然是個很有遠見的軍人,但他是拗不過那些那些驕兵悍將的。”陸希言道,“何況,現在的擔任陸相的是坂垣徵四郎。”
“日本內部一直都有反對戰爭不擴大派,只不過,一連串的勝利早已讓軍方的將領衝昏了頭腦,他們的野心和胃口會繼續擴大的。”方曄“刺魚”道。
“這個是可以預見的。”陸希言嘆了一口氣。
“丁默村和林世群搞了一個《上海特工計劃書》你知道嗎?”方曄問道。
陸希言搖了搖頭。
“我也只是聽巖井提到過一句,具體內容並不太清楚,不過,他提起的時候,非常興奮。”
“能搞到嗎?”
“難,目前有資格接觸到這份計劃書的人極少,巖井也都沒有見過全文,據這份計劃書已經被晴氣慶胤帶回了東京,交給大本營予以討論決定。”方曄道。
“我的感覺,丁默村和林世群這二人會成為接下來租界,乃至整個上海地區所有抗日地下情報人員的最大的敵人,他們非常熟悉我們,又有豐富的情報工作經驗,一旦助紂為孽,那可想而知,對我們來,是個災難的後果。”陸希言道。
“這二人防範十分嚴密,平日裡深居簡出,想要刺殺他們,那是極為困難的。”
“是呀,刺殺這個辦法,軍統已經試過了,還折損了一些人手,都沒有成功。”陸希言道。
“最近駐紮在武漢地區的岡村寧次的第十一軍可能會有大動作,我從日軍的軍需部門獲悉,他們最近一個月來,至少儲備了可供一個月的作戰的彈藥和汽油等物質。”
“南昌?”
“英雄所見略同。”方曄嘿嘿一笑。
“我是猜的,武漢,南昌,長沙,在地形上呈現一個品字形,互為犄角,武漢淪陷,日軍下一個目標不是南昌就是長沙了,長沙有洞庭湖水域和綿延的大河阻隔,日軍雖有軍艦,卻在內河裡施展不開來,近來又多雨,道路泥濘,機械化部隊只怕是無法開展,所以,我才日軍下一個目標是南昌。”陸希言道。
“沒想到你的軍事眼光這麼好。”
“既然做了這份工作,總的瞭解和學習一下,免得跟你聊的時候,都沒話,那不是很沒面子?”
“南昌若是守不住,長沙就危矣。”
“這個不是我們考慮的事情吧,我們只需把情報上報給上級,至於如何排兵佈陣,那是上級考慮的事情。”陸希言道。
“你不在這段日子,一旦有重要情報,我找誰?”方曄問道
“老鬼,你們是老相識了。”
“好,祝你一帆風順。”方曄點零頭,與陸希言握了一下手。
……
轉日,陸希言與胡蘊之見面,把跟“刺魚”聯絡的事情託付給了他,當然,這也是上級的安排,否則,他也不能隨便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某一個人。
“我這一去就是個把月,段大夫一家組織上怎麼安排,是繼續在我那個安全屋養傷,等我從香港回來,再送他們離開,還是現在就找個機會,送他們去新四軍根據地?”陸希言問道。
在去香港之前,他的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了。
“能留下養傷嗎?”
“這個問題不大,我那個安全屋,就是住上一年半載都沒有問題。”陸希言道,“但我就怕段大夫跟組織失去聯絡時間長了,他自己會著急,有些事情,我又不能出面,畢竟,我們屬於兩條線上的。”
“嗯,我來協調一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先跟段大夫見個面,把具體情況跟他明一下。”胡蘊之道。
“你給個時間,我來安排。”
“後晚上吧,最遲大後晚上。”胡蘊之想了一下道。
“對了,咱們那位護送‘母版’的通知離滬的時間定了嗎,還有他訂的是哪艘去香港的客輪?”
“這也是我要對你的,他買的船票是下週二,法國郵船杜美總統號,經停香港。”胡蘊之道。
“我知道了,我讓人明就訂船票。”陸希言點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