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言就接到上級的急電,要求“保持克制”,同時也要保持警惕,是考驗智慧時候到了。
重慶方面現在是輿論上處在下風,軍事佔了上風,而延安方面則相反,而接下來誰先動手,誰就是輸家,而到最後大家其實都是輸家。
這一年,陸希言是沒有時間去香港跟孟浩一家過年了,就連孟繁星和兩個孩子都留在了上海,而香港的局勢也是很緊張,欺軟怕硬的英國人雖然關閉了滇緬鐵路,以此來討好日本人,可日本人並不買賬,出兵佔了法屬印度支那,威脅到了英國在緬甸的殖民利益,又因為美國施壓,滇緬公路僅僅關閉三個月後又重新開放了。
日本人因此很惱火,不斷的對廣州地區增兵,還揚言要出兵佔領香港,這樣一來,香港反而處在一個岌岌可危的境地,避風港也作用蕩然無存。
“閆磊,今年這個春節,咱們兩家一起過,你跟小田都來我家一起守歲?”陸希言道。
“好的。”閆磊在上海也沒什麼親人,對他而言,過去軍師和一眾兄弟都是他的親人,如今,成家了,兄弟們又各自有事兒,不再是當年那個一起喝酒吃肉的歲月了。
田蕊也懷上了寶寶,年後就要生了,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迎接新生命的到來的感覺,讓閆磊更添了一份成熟和穩重。
臘月二十九(也就是除夕),忙完了祭祖後,兩家人都集中在一起,準備晚餐,這個事兒,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一起參與的。
陸希言也分到一份和麵的工作,這個也是他拿手的。
“老馬呢?”孟繁星忽然從廚房外面進來,問了一句。
“不在外面打掃院子嗎?”陸希言奇怪的問道。
“沒有,吃過午飯就沒見到人了。”孟繁星奇怪的道。
“可能是上廁所了吧?”陸希言也覺得奇怪,老馬出去的話,一定會跟家裡人說的,突然消失了,這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找了,不在。”
“奇怪……”
“別找了,也許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大過年的,能出什麼事兒?”陸希言一聲道。
其實也沒過多久,老馬就回來了,手裡還拎著一包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應該是出去買東西了。
但是陸希言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到老馬給他使了一個眼色,他立馬揭開圍裙,說了一聲:“我去方便一下,等我回來再弄。”
“老馬,怎麼回事兒,一聲不吭就出去了,你不知道外面現在什麼局勢?”陸希言見到老馬忍不住責怪道。
“有點兒急事兒。”老馬小聲道,“老鬼跟我說,藍麗瑛同志在皖南事變中犧牲了。”
“什麼?”陸希言愣了一下。
“藍麗瑛同志犧牲了。”老馬重複了一遍。
“訊息確定嗎?”
“確定,老鬼接到這個訊息,也是嚇了一跳,特意透過江北的同志去打聽了一下,訊息屬實,藍麗瑛同志在抗大學習九個月後,化名藍瑛前往新四軍軍部工作,在撤退的過程中,為掩護其他同志撤離,壯烈犧牲。”老馬眼圈一紅,藍麗瑛可是在家裡住了兩個月的,雖然她不知道老馬的身份,可相處下來,人都是有感情的,何況還是自己同志。
“那遺體呢?”
“估計是被國民黨軍隊掩埋了吧。”老馬道。
兩個人都沉浸在悲痛中,絲毫沒有留意,孟繁星居然悄默聲的站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