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陰風陣起,樹搖葉浪。
原本這是一曲清冷的松針曲目,自然樂章。
這沒什麼稀奇之處。
不過鬆針磕碰在夜風中,反射出火把光輝,一閃一閃的似是兩軍交鋒磕碰出的火花,激烈,森然。
伴隨一些松針打著卷飄零在風中飛逝,殺氣凌然。
似乎是戰場隕落的生命,隨風而逝。
搭配火把光輝下,顯露出劍拔弩張的態勢,越發演繹出殺戮氣息,瀰漫了這一方空間。
就像是心神電轉的思維,交織出熾烈的火花。
刺激著神經中樞,引領身心爆發出殺氣。
這一刻,侯君集很憤怒,手按劍柄,就差拔劍殺了眼前的小人,只可惜心有顧忌,不便下殺手。
他聽出來了,某人真心要犯上作亂了?
問題也就在這裡。
既然是犯上作亂,也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也把一家,全族人的性命壓上了,造反。
那麼,這種人還怕什麼?
可以說不怕了。
特別是處在皇上獨自進入無量宮轄區,結合一兩百隱士高手陷入戰局,以及十幾萬大軍嚴陣以待的作戰態勢,還是某人謀算好的計劃,根本沒什麼可怕的了。
相反,某人孤注一擲的展開行動了。
那麼他不聽命行事,他以前輔佐太子謀劃篡位的事情,也就要曝光了。
原本曝光不可怕。
可怕的是這種曝光,將成為某人上位的踏腳石,那就可怕了。
畢竟他知道虎符掌握在某人手中,現已號令三軍備戰了。
只待一聲令下,便展開行動了。
這種戰鬥號角,嘹亮的震盪在每一個將士的心神上。
以千鈞一髮來形容也不為過。
雖然這些將士歸尉遲恭統領,但是很顯然,尉遲恭被某人架空了。
說不好尉遲恭還矇在鼓裡。
當然,比他強。
哪怕是他是西方指揮使,乃是配合尉遲恭與無量宮開戰的副帥,還知道一些秘密,也無能為力了。
只因虎符的威懾力。
結合某人蓄謀已久的計劃,搭配某人拉攏的將軍配合行動,有沒有他的參與與阻止,戰鬥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事情了。
而問題是他阻止不了這一切,才是關鍵所在。
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而某人為己謀劃出這一切行動,得不到他的配合,他也將成為死人,或是失敗下的替死鬼。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看著黑一鄙夷的與自己對視,他憤怒的幾欲撲上去咬人了,但他強忍著心神上的殺意,喘著氣說道:“好,很好,說說任務吧……”
“呃,你不想殺我了?”
黑一戲謔的問道,暗忖老子就為主子敲打你這傲慢的傢伙,怎麼了?
侯君集氣得滿面鐵青,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當真以為本將不敢殺你?”
“哈,你也就虛張聲勢罷了。
除非你作死,連帶你的家人,族人,以及他們的九族,都不想活了。
你信嗎?”
黑一根本沒把氣得吐血的侯君集放在眼裡,大馬金刀的站在那裡,趾高氣揚的說道。
其實這是他刺激侯君集的目的。
只要把侯君集惹怒了,才能爆發出最大的破壞力。
而侯君集鬧的越大,對他的主子越發有利。
顯然,侯君集中招了,根本沒法反抗:“夠了,這都鬧到四更時分了。
而皇上已經抵達無量宮下的山腰上了。
此時此刻,你不覺得浪費時間,就是破壞你家主子的計劃嗎?”
“哈,好吧,介入你這麼識趣的份上,那你就號令三軍行動吧。”
黑一見好就收,說著話轉身就走。
餘下侯君集在風中凌亂,抓狂的揚起拳頭打空氣:“麻蛋,本將要殺人,號令三軍備戰……”
“諾”
傳令兵應諾。
但偏將擔憂的走近暴跳如雷的副帥說道:“將軍,他們沒安好心啊!”
“本將知道,問題是本將又能怎麼辦?”
侯君集很是惱怒,考慮到此時派人直奔東宮也會被人半路截殺,吃力不討好,也無計可施了。
而偏將湊到他耳畔說道:“將軍,其實你想多了。